樟树100元小胡同,樟树百元小巷记忆
樟树100元小胡同
那天拐进这条巷子纯属偶然。我本是去找朋友的,导航偏偏在这时候开了个玩笑,领着我钻进这条窄得只容两人并肩的小道。刚踏进来就闻见一股特别的香味,像是陈年木头混着点儿草药味,后来才注意到巷口那棵老樟树,枝叶茂盛得把半条巷子的天空都遮住了。
你说奇怪不奇怪?现在随便吃顿饭都不止一百块,可这条靠着樟树的小胡同,愣是把物价留在了十年前。巷口摆摊的阿婆,叁轮车上挂着块纸板,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着“剪发10元”。往里走几步,修鞋匠慢悠悠地踩着老式机器,补个鞋跟只要五块钱。最让我吃惊的是那个卖糖水的小店,绿豆汤竟然还是叁块钱一碗,老板娘笑着说:“街坊邻居喝惯了,涨价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住在巷尾的王大爷正在老樟树下乘凉,手里摇着蒲扇。听说我对巷子感兴趣,他眼睛眯成一条缝:“我在这住了六十二年喽,这棵樟树比我年纪还大。”他指着树干上那些裂纹,“小时候我们就在树下玩捉迷藏,后来在这相亲,再后来抱着孙子在树下乘凉。现在年轻人搬的搬,走的走,就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守着。”
正聊着,巷子里飘起饭菜香。那是种很特别的味道,不是饭店里那种浓郁的调料味,而是谁家正在炖红烧肉,谁家在炒青菜,混在一起就成了生活最本真的味道。王大爷说,以前夏天,家家都把饭桌搬到树下,你家夹块肉,我家舀勺汤,现在想想,那才是过日子。
我在那个修表铺前站了很久。老师傅戴着单眼放大镜,手指稳得不像话。铺子小得转身都难,墙上却挂满了各种老式钟表,滴答声此起彼伏。他说这铺子开了四十年,最忙的时候一天修过二十多块表。“现在戴表的人少了,”他头也不抬,“可总有人舍不得扔,就像这条巷子,旧是旧了点,可藏着太多人的记忆。”
夕阳西下时,我准备离开。回头看见老樟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把整条巷子都拥在怀里。巷子里亮起零星灯火,那些灯光不亮,却特别温暖。我突然明白,这条樟树100元小胡同贵的不是东西,是那份在别处找不到的人情味。修鞋匠认得每双鞋的主人,理发阿婆知道老主顾喜欢什么发型,连那只在巷子里溜达的橘猫,都有好几家人轮流喂。
走出巷口前,我买了碗糖水。老板娘多给了半勺红豆,说天热,解暑。我端着碗站在巷口,看着暮色中这条不起眼的小巷。它就像个倔强的老人,在繁华的城市里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。那些对于樟树百元小巷记忆,大概会一直留在这条巷子的砖瓦之间,留在老樟树的年轮里,等着懂它的人慢慢品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