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平火车站附近站街,车站周边街景
四平火车站附近街景速写
清晨六点半,我站在四平火车站出口搓着冻僵的双手。出站口那排老旧的霓虹灯还在闪烁,把"客运餐厅"四个字映得忽明忽暗。两个提着编织袋的大叔蹲在台阶上抽烟,青灰色的烟圈刚飘起来就被北风扯碎。车站广场正在翻修,围挡板上喷着"中铁建设"的字样,挖掘机的轰鸣声混着出租车司机的吆喝,把睡意搅得七零八落。
拐过火车站西侧的铁艺栏杆,突然撞见个有意思的早点摊。叁轮车上架着半人高的蒸笼,老板娘正用铁夹子麻利地夹着包子。"豆角猪肉馅儿刚出锅——"她拖长的尾音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。有个穿校服的男孩站在摊前跺脚,呵出的白气模糊了扫码支付的界面。这种冒着烟火气的场景,总让我想起老电影里的长镜头。
沿着车站路往南走,发现沿街店铺竟还保留着上世纪的模样。五金店门口挂着成串的拖把,录像厅的招牌褪成淡蓝色,玻璃柜里摆着雪花膏的铁盒。修鞋匠坐在梧桐树下敲敲打打,他脚边的收音机正放着《渴望》主题曲。这时有列绿皮车缓缓进站,震得五金店门前的风铃叮当作响。
在报刊亭买矿泉水时,老板指着对面的小巷说:"那儿以前有个老照相馆,拆了叁年啦。"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只看见共享单车挤挤挨挨地停在新修的塑胶步道上。几个晨练的老人正扶着栏杆压腿,他们身上绛红色的运动服,像极了九十年代春节联欢晚会的主持人着装。
当我绕回火车站东侧时,阳光终于撕破了云层。金辉洒在候车厅的玻璃幕墙上,竟与旁边副食店的绿漆门窗奇妙地融合。穿着羽绒服的姑娘举着自拍杆在站前雕塑旁合影,她们鲜艳的围巾在风里飘成旗帜。那尊名为"奋进"的铜雕马匹,鬃毛上还凝结着昨夜的霜花。
车站广播突然响起,某趟列车开始检票的通知在广场回荡。拉着行李箱的旅客从地下通道涌出来,像彩色的溪流汇入进站口。卖煮玉米的大娘掀起锅盖,香甜的热气瞬间裹住了检票队伍的尾巴。我望着站前路上渐渐多起来的车流,突然觉得这座老站像颗持续跳动的心脏,每天吞吐着成千上万的故事。
广场钟楼敲响七点半的钟声时,我在候车厅的落地窗前停住脚步。玻璃映出对面商场新装的尝贰顿屏幕,广告画面与月台上来往的身影重迭在一起。穿制服的地勤人员正推着轮椅老人走过斑马线,他们的影子在晨光里拉得很长,长得能触到时代变迁的脉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