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台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九台200元一段情缘
那天下着毛毛雨,我在九台老火车站对面的巷口等车,听见两个老太太坐在杂货店门口闲聊。“现在哪还有真心哦,”穿蓝布衫的阿姨摇着蒲扇,“九台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比烧饼还不值钱哩。”她的同伴跟着叹气,说自家侄女上个月见了个网友,男人请她吃了顿烧烤就没了下文。
这话让我想起十年前在九台认识的刘姐。她在浴池给人搓背,左手腕总系着红绳,说是挡桃花。有回她喝多了告诉我,二十二岁那年差点跟个收旧电器的跑了,那人说带她去南方开超市,结果连去县城的车票都没买。“女人啊...”她捏着啤酒罐苦笑,“总把寒窑当别墅,把露水当珍珠。”夜风吹起她褪色的发圈,像段没系牢的往事。
夜市摊前的红裙子
建设路夜市有个卖头花的地摊,摊主是个叁十来岁的女人,大家都叫她小曼。她总穿着显旧的红裙子,塑料筐里却摆着最新款的发卡。有熟客悄悄说,小曼年轻时在洗头房做过,攒的钱全给了个赌鬼。那男人每次来找她,就往搪瓷缸里扔两百块钱,说是生活费。后来赌鬼因打架进了看守所,小曼反而每周雷打不动去送烟。旁人劝她趁早脱身,她垂着眼睫整理货物:“他答应戒赌的...”装头花的纸箱被夜露浸软了角,像句经不起推敲的承诺。
或许九台200元一段情缘,从来不是钱的事。劳务市场蹲活的老赵给我算过账:工地日结二百叁,给老家媳妇转二百,剩下叁十买馒头咸菜,还能剩五块攒着买膏药。他翻出手机里女儿的视频,黝黑的脸被屏幕光照得发亮:“等闺女考上大学,我就带她娘去市里拍婚纱照。”他咧开的嘴角沾着水泥灰,那双裂口的手却把诺言捂得滚烫。
路口修鞋的张师傅有不同见解。他指着斜对过宾馆闪烁的霓虹灯:“看见没?八十块钟点房,一百二包夜。”锥子扎进胶底发出闷响,“现在年轻人搞对象,都像赶集抢便宜菜。”他嘟囔着上周有个姑娘来修高跟鞋,后跟都磨歪了还非要补,说这鞋是初恋送的。张师傅劝她买新的,姑娘盯着鞋面上的水钻直摇头。或许有些九台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真就值得反复修补。
黄昏时我常去河堤散步,总遇见个白发老人坐在石凳上剥橘子。后来才知道他在等去世多年的妻子,两人年轻时在这堤上相识,当年他全部家当就是兜里皱巴巴的二百元。如今他依然每天剥两个橘子,自己吃一瓣,往旁边石凳放一瓣。夕照把橘络染成金线,仿佛在缝合时光的缺口。
粮油店老板娘说得妙:“哪代人不笑话上一代傻?”她擦拭着盛散酒的玻璃罐,“我嫁来时就要了二百块彩礼,现在不也把日子过得咕嘟冒泡?”隔壁音像店在放老歌,褪色的招牌在风里轻晃,像在为那些被标价的青春打拍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