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贡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自贡周边500元的恋情
这事儿得从上周五说起。老陈在微信上神秘兮兮地转发来个定位，附了句“自贡附近500块钱的爱情，试试不亏”。我盯着屏幕上那行字，熄了屏又按亮，反反复复把消息读了叁四遍。
导航显示的目的地在自贡西边某个镇子，路灯像是集体请了病假，只剩摩托车灯在黑暗里划出孤零零的光带。路边矮房二楼的霓虹灯牌缺了笔画，勉强能认出“真情茶座”四个字。穿碎花裙的老板娘正磕着瓜子看《狂飙》，头也不抬地用本地话喊：“小妹，倒茶。”
茶汤里的年轮
叫小妹的姑娘端着搪瓷盘过来，手腕有道刚结痂的烫伤。她斟茶时我注意到虎口的茧子，那种长期揉捻茶叶留下的印记，在二十岁出头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兀。“以前在自贡周边茶厂挑茶，”她像是读懂我的视线，“现在改行做500元的恋情。”这话说得轻巧，却让滚烫的茶汤在喉头打了个转。
窗外有运盐车的鸣笛声传来。她忽然说起老家在荣县丘陵地带，去年清明前原本该上山采茶，结果整片茶林都被改种了柑橘。“六千块一亩的流转费，刚够给我弟付彩礼。”指甲无意识地刮着桌角开裂的塑料贴面，“来这儿叁个月，见过十七个说要带我走的。”
墙角老座钟敲第十下时，她忽然笑起来：“你们城里人总爱问为什么不去成都打工。”茶渣在杯底堆成小山，“在服装厂缝袖子一个月挣四千，和在这儿叁天挣一千五，你说选哪个？”
夜雨打湿的账本
第二次去是雨天。老板娘在柜台后按计算器，计算器女声机械地报数：“叁加五等于八。”叁个钟头八杯茶，正好是自贡附近500块钱的爱情的价码。有个穿工装的男人蹲在门口抽烟，雨雾把他的蓝制服洇成深灰色。
碎花裙姑娘今天涂了亮晶晶的唇彩。她说昨天有个货车司机留下五百块现金，却连茶水都没喝一口。“他老婆跟别人跑了，就想听我骂那女人半小时。”指尖转着掉漆的打火机，“这年头啊，有人花钱买温存，有人花钱买骂挨。”
她给我看锁在玻璃柜里的记账本，密密麻麻全是代号。“红鞋姐”后面跟着十七道正字，“卷毛哥”那栏用红笔圈了个圈。最奇怪的是“白衬衫”，记录停留在叁个月前，备注写着：“存够十万回宜宾开美甲店”。
雨下大的时候，她突然问：“你说那些回了家的人，真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？”没等我回答，她又自顾自接话，“就像我奶奶腌的酸菜，从坛子里取出来，泡多久清水都带着那股发酵味。”
茶凉前离开
后来某天经过那条街，发现“真情茶座”的灯牌彻底灭了。隔壁五金店老板说整治违法场所，还啧啧两声：“那些姑娘早转去短视频平台了，现在流行线上恋爱情感咨询。”
手机里还存着当时拍的霓虹灯照片，缺损的“情”字被电线分割成“青”和“心”。可能这就是自贡周边500元恋情的样子——青春与真心，都成了待价而沽的零件。老陈昨天又发来新定位，说新开了家“深夜解忧馆”，我回了个笑脸，把聊天记录拉进了垃圾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