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乌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深处两百元情缘
义乌的巷子总是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。我蹲在青石板路边抽烟,看那些拖着黑色货袋的人来回穿梭,他们嘴里蹦出的方言像仓库里清点货物的数字,硬邦邦的。可阿珍不一样,她坐在隔壁裁缝店门口踩缝纫机的时候,总会哼些软绵绵的小调。
那会儿我刚失恋,租在巷子尾的旧公寓里。每天傍晚六点,阿珍会准时出现在巷口卖红糖馒头,两块五一个,我买两个,递五块钱,她低头在腰包里翻找零钱,头发丝被炉子的热气熏得微微发颤。后来不知怎的,我养成了一天不吃她做的馒头就浑身不得劲的习惯。
两百块钱的夜晚
某个雨夜,我照例去摊前买馒头,却看见她正收摊,叁轮车链条卡死了。雨水顺着她鼻尖往下滴,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全湿透了。“我帮你。”这叁个字脱口而出时,我自己都愣了。修车时扳手蹭掉了漆,她倒笑了:“这车早该退休了。”后来她执意要请我吃宵夜,我们在巷子深处的馄饨摊坐了很久,她说起老家生病的老父亲,说起还差的医药费。临走时我偷偷把两百块钱塞进她装面粉的布袋里——那是我当时口袋里所有的现金。
没想到隔天她红着眼睛找来,非要把钱塞回来。推搡间她突然说:“要不...我教你做馒头吧?”于是那个下午,面粉在阳光里飞舞,我笨手笨脚地揉面团,她握着我的手腕教怎么发力。炉火把我们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,很近很近。这就是我和阿珍之间那两百块钱的爱情,像发酵过度的面团,带着微酸的甜。
后来她父亲还是走了。我陪她坐深夜的绿皮火车回老家,她靠在我肩上睡,手里紧紧攥着个褪色的平安符。在义乌这些年,她往家里寄的钱摞起来该有半人高,可最后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赶上。火车哐当哐当前行,她突然喃喃地说:“你知道吗,在巷子里卖馒头这些年,从来没人像你这样...”后半句消散在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里。
现在我们还在义乌,不过换到了临街的铺面。她做的红糖馒头上了美食公众号,有人专程从城西开车来买。下午四点阳光斜照进操作间,她额角沁着细汗给面团塑形,我负责看炉火。有时候她会突然笑起来,说想起当初那个连酵母都不会放的傻小子。巷子深处两百元情缘早已发酵成别的东西,像老面肥,让往后每个平凡的日子都变得蓬松柔软。
昨晚打烊后数零钱时,她又提起那两百块。我说早知道该多塞点儿,她抓起面粉轻轻撒过来,我们在飘着麦香的风里笑作一团。窗外,义乌的霓虹灯依旧彻夜不休,但这条巷子始终为我们亮着暖黄的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