藁城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小巷深处150元的情感
巷口那盏路灯总是忽明忽暗的,把老张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。他攥着兜里那张皱巴巴的百元钞,还有张五十的,这是今天在工地扛水泥挣的。巷子深处传来炒菜的滋啦声,谁家窗户飘出醋溜白菜的味儿,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,也是这样的黄昏,他在这里遇见了阿梅。
一百五十块的约定
那时候阿梅总爱穿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,坐在青石阶上纳鞋底。老张每次路过都要买她做的布鞋,其实他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鞋,就是想和她说说话。"你这鞋做得真好",他每次都会说这句,然后递过去十块钱。"找你五毛",阿梅总是低着头,耳朵尖红红的。后来物价涨了,布鞋卖到十五,再后来二十五。可他们之间的交易永远停留在那个数字,就像时光在巷子里打了个盹。
现在的年轻人怕是不懂了,那时候的感情啊,就像巷子墙上爬的牵牛花,不要什么昂贵的花盆,有点土就能活。老张记得有回阿梅发烧,他背着她去卫生所,路上她滚烫的额头贴着他后颈,迷迷糊糊地说:"等你攒够一百五十块,我就跟你过日子。"
巷子深处的灯光
后来城里搞拆迁,这片巷子要拆了。老张在工地干完活总要绕过来看看,那些搬走的人家留下空荡荡的窗洞,像没了眼珠的眼睛。有天他看见阿梅蹲在巷子尽头,旁边堆着几个编织袋。"我要去南方了",她说,"侄子在那边的厂里给我找了活。"老张没说话,把这一百五十块塞进她手里,转身就走。走到巷口时听见她在后面喊:"这钱不够路费!"他回头,看见她眼泪淌了满脸。
其实两个人都明白,差的不是路费钱。就像那些即将消失的藁城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不是巷子没了感情就活不下去,是再也找不到那么合适的容器,来安放这样笨拙又珍贵的心意。老张现在偶尔还会梦见那条巷子,梦见阿梅还在青石阶上纳鞋底,阳光把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,那么真实,醒来枕头都是湿的。
上个月这片终于要动工了,老张作为最后一批住户去签协议。推土机轰隆隆开进来的时候,他忽然看见墙角用粉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:"等你攒够一百五十块"。后面的字被雨水冲模糊了,但他知道下面该写什么。工头在后面催,他慢慢走过去,用鞋底把那行字一点点蹭掉。
巷口卖早点的老王收拾着最后几件家伙什,泡沫箱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。"都拆啦",老王叹口气,"你那布鞋姑娘前阵子回来过,说是嫁到邻省了。"老张点点头,从兜里摸出烟,风太大,打火机按了好几下才着。青灰色的烟圈飘向巷子上空,和别家灶台的炊烟混在一起,分不清谁是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