兖州那里有站小巷,兖州附近站台巷弄
兖州那里有站小巷,这七个字像把钥匙,总能打开我记忆里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。每次路过老火车站,目光总忍不住往站台后头那片交错的老巷子瞟。你说现在谁还往那儿走呢?可偏偏就是这些快被遗忘的角落,藏着这座小城最真实的呼吸。
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,下雨天踩上去要格外小心。巷子窄得两个人并肩走都嫌挤,晾衣绳从东家扯到西家,飘着淡淡的皂角香。墙角蹲着打盹的狸花猫,听见脚步声只是懒懒抬下眼皮——它早习惯了街坊们日复一日的来来往往。
巷口飘了二十年的油茶香
拐过第叁个弯准能闻见王婶的油茶摊子,粗陶碗里浮着金黄的小米面,撒一把炒花生和馓子。她边舀边念叨:“那会儿赶早班车的都来我这儿喝碗热的”,说着把铁皮壶墩在煤炉上,溅起的火星子像细小的流星。现在客人少了,她还是每天凌晨四点支摊,说万一有夜车到站的旅客呢?
再往里走会遇见修鞋的张爷,他的工具箱还是结婚时打的榉木箱子。我问他现在还有人修鞋吗,他扶正老花镜笑:“你们年轻人啊,鞋底没磨平就扔喽。”手上却不停,锥子穿过胶底的动作依然利落。偶尔有老街坊拿来开胶的布鞋,他总要嗔怪两句,转身又认真抹上胶水。
这些兖州附近站台巷弄里的营生,早就不指着挣钱了。王婶的油茶叁块钱一碗,加芝麻都不多收钱;张爷补次鞋收五块,遇上熟客还非要塞两颗水果糖。他们守着的,是比钞票更重要的东西。
黄昏时分最有意思。炊烟从青瓦间袅袅升起,谁家窗户飘出葱爆锅的香气,混着收音机里咿呀的梆子戏。穿校服的孩子们在巷子里追逐,书包拍打着后背噗噗作响——这场景和我叁十年前放学时一模一样。只不过当年追蜻蜓的毛头小子,现在成了站在巷口给女儿买麦芽糖的父亲。
站前广场新盖的购物中心亮起霓虹灯时,老巷子便陷入温柔的昏暗。只有烟酒店门口那盏白炽灯,还照着下象棋的两位老人。他们为一步棋能争上半天,围观的人换了好几茬,棋盘始终没撤。其实下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楚河汉界两侧,还有人陪着消磨这漫漫长夜。
最近听说这片要改造了,消息不知真假,但我特意多去了几次。王婶的油茶还是那个味儿,张爷的锥子声依然清脆。或许某天这些巷子真会消失,可有些东西早就扎进青石缝里了——就像老站台虽然冷清,但绿皮火车鸣笛经过时,整个巷子仍会轻轻震颤,仿佛在应答着遥远的呼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