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海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巷陌两百元的温情故事
巷子深处的路灯忽明忽暗,老陈蹲在修理铺门口擦着扳手,看着那个穿褪色工装的年轻人又在巷口徘徊。这是小杨第叁回来找李红,每次都在深夜十点,等麻将馆打烊后。
李红从铁门里出来,手里攥着两个烤红薯。她掰开大的那个递给小杨,自己捧着小的啃。俩人坐在水泥台阶上,白气从红薯上升起,混进冬夜的雾里。“今天活多吗?”李红问。小杨摇摇头,从兜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塞过去。李红推回来,钞票在两人手里来回叁次,最后被她塞进小杨的帆布包夹层。
两张钞票的份量
老陈记得第一次见小杨付钱的情景。那是叁个月前,小伙子攥着两百块站在修理铺前,手心都是汗。“李红说您这儿能租扳手?”老陈指指墙角的工具架:“用一次二十。”小杨却执意把钱全塞过来:“先押着,我可能要常来。”
后来老陈才明白,那两百块是小杨给自己找的借口。他每天下工后都来借工具,修自行车、通下水道,甚至帮巷子里其他人家换灯泡。其实就为等李红从麻将馆下班,能顺路陪她走回出租屋。有回老陈撞见他们蹲在路边喂流浪猫,李红笑得眼睛弯弯的,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总低着头的姑娘。
两百块钱在乌海巷能买什么?老张杂货店的红双喜卖二十叁一包,巷口牛肉面十五一碗。但对小杨来说,这两张钞票是他能给出的全部诚意。他在工地绑钢筋,日结一百八,却愿意花两百块找个由头接近心爱的姑娘。
烤红薯的甜香
李红在麻将馆负责添茶倒水,偶尔替牌搭子买烟。有次客人少,她坐在门槛上织毛线袜,灰蓝色的毛线团在膝头跳跃。小杨来还扳手,看见她冻红的指尖,第二天就买了副羊皮手套。李红没收,反倒织了双更厚实的袜子塞给他:“工地铁架冷,这个防冻。”
他们最常坐在修理铺对面的台阶上分享烤红薯。红薯是巷尾王婆婆卖的,叁块钱一大个。小杨总挑糖心流蜜的,李红埋怨他乱花钱,却每次都会小心地把焦皮撕干净,把最甜那瓣递过去。有晚下雨,他们挤在修理铺的雨棚下,衣袖相蹭时,小杨悄悄握住李红的手。老陈在店里敲轮胎,榔头声格外响亮。
乌海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就这样藏在烤红薯的甜香里,藏在推来让去的温暖中。两百元租来的扳手早已生锈,却撬开了两颗紧锁的心。
腊月二十叁那晚,小杨没来。李红在台阶等到凌晨,烤红薯在怀里凉透。老陈收摊时看见她还在等,路灯把影子拉得细长。第二天清晨,老陈发现修理铺窗台上放着那两百块钱,下面压着双新织的手套。钞票边缘被抚平过,折痕却更深了。
正月十五元宵节,麻将馆重新开张。李红还是给客人沏茶,只是不再织毛线。老陈修理铺的工具架空了最顺手的位置,再没人来租那把扳手。直到冰雪消融的叁月,巷口突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,小杨提着行李袋站在晨光里,棉袄袖子上戴着孝。
“我娘走了。”他哑着嗓子说,“守灵那晚,我把她织的袜子穿在娘脚上。”李红从麻将馆冲出来,围裙上还沾着茶叶末。他们站在巷子中央,像两棵终于相遇的树。老陈低头拧着螺丝,听见小杨说:“现在我能堂堂正正喜欢你了。”
巷陌两百元的温情故事,从来不是买卖。那两百块是小杨预支的勇气,是李红珍藏的真心,是乌海巷里最干净的月光。修理铺的雨棚下又开始飘起烤红薯的香,这次他们并肩坐着,手掌紧紧扣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