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锦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邻近车站的小巷道
一条小巷,两种光景
每次在富锦火车站下车,我都不急着往大路上奔。人潮涌向出站口,像河水汇入大江,而我却总爱在站前广场上停那么一会儿,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。那儿,就在车站正对面,藏着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。说它不起眼,是因为它被两旁高大的建筑夹着,门口又被几棵老槐树掩去了一半,稍不留神就走过了。可你要是真走进去,嘿,那感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。
火车站这边,永远是忙忙碌碌的。广播声、拉客的吆喝声、行李箱轮子咕噜咕噜的滚动声,混成一片,催着人快走,快走。可你只要穿过那条不宽的马路,一脚踏进那条富锦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世界仿佛立刻就被调成了静音模式。外头的喧闹像被一道无形的墙给挡住了,变得遥远而模糊。
这条小巷子,窄窄的,两个人并排走都得稍微侧侧身。脚下的石板路被磨得光亮,有些地方还缺了角,露出底下的泥土,缝里倔强地长着几丛青苔。阳光在这里似乎也变得吝啬起来,只有在正午时分,才能斜斜地照进来,在墙上和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巷子两边,是些颇有年头的矮房子。有的开着小小的杂货铺,卖些香烟、饮料和方便面,老板娘就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,慢悠悠地打着毛线,也不怎么吆喝。再往里走,还能看见个简陋的修鞋摊,老师傅戴着老花镜,叮叮当当地敲打着鞋跟,那声音不急不躁,听着让人心里也跟着踏实下来。这儿的生活节奏,和几步之外的火车站比起来,简直像是两个世界。
我常常想,这条邻近车站的小巷道,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?对于那些匆匆而过的旅客,它或许只是一个模糊的背景。但对于住在这里的人们,这里就是他们柴米油盐、喜怒哀乐的全部。巷子深处飘出的饭菜香,窗户里传出的电视声,还有那坐在门槛上摇着蒲扇乘凉的老大爷,都在告诉你,生活,原来可以有这样一种不慌不忙的步调。
它就像一个清醒的旁观者,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火车站,看着一拨拨人来了又走,走了又来。火车承载的是离别与重逢,是远方和诗;而这条小巷子,守着的却是日复一日的寻常,是触手可及的烟火气。一个是动的,是奔腾的河流;一个是静的,是沉静的港湾。
有时候,我会在巷口那个卖茶叶蛋和玉米的小推车前停下,买上一个热乎乎的茶叶蛋。老板娘会用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普通话和你聊上两句,问问你是不是刚下火车。剥开蛋壳,卤香四溢,站在这个安静与喧嚣的交界处吃着,感觉特别有味道。这份温热,是那条富锦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独有的馈赠。
下次你若是在富锦火车站下车,不妨也像我一样,别急着离开。试着穿过马路,到那条小巷子里走一走。不用太久,就那么叁五分钟。你就会发现,原来在高亢的旅行主旋律旁边,还有这样一段温柔而绵长的低声部,在静静地吟唱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