敦煌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敦煌200元情感故事
戈壁滩上的风沙吹得人睁不开眼,我蹲在敦煌市区外的叁岔路口等班车,鞋子里灌满了细沙。这时有个穿着褪色冲锋衣的姑娘凑过来,递给我半瓶矿泉水:"看你嘴唇都裂了,这儿的风厉害着呢。"
她叫小晚,在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做讲解员。听说我要去月牙泉,她突然眼睛一亮:"我下午轮休,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?"没等我回答,她已经跳上了迎面开来的乡村巴士,投币箱发出"叮当"两声——正好四块钱,每人两块。
壁画下的约定
巴士摇摇晃晃开进戈壁深处,小晚指着远处一座土黄色建筑:"那是废弃的西北民俗馆,我爷爷当年参与修建的。"馆门锁着,她却熟门熟路地带我绕到后院。斑驳的墙壁上,居然留着几十幅褪色的临摹壁画。"小时候爷爷常带我来这儿,"她轻轻抚摸墙上的飞天图案,"他说真正的莫高窟要好好保护,想练习了就来临摹这些副本。"
傍晚的阳光斜照进破败的院落,她坐在门槛上算账:"每月工资3800,寄回家2000,房租800,剩下的刚好够吃饭。"说着突然笑起来:"不过我现在有存款了!"掏出手机给我看余额——正好200块。"等攒到五千,我就去西安美院进修。"
戈壁的夜来得迟,晚上八点天色才渐暗。她送我到车站时,往我兜里塞了张纸条。班车开动后展开,是张用景区宣传单背面画的飞天小像,旁边写着:"用今天赚的200块当第一笔学费,谢谢你当我的模特。"
200块钱的重量
后来我常去那个废弃展馆。小晚总是在黄昏时分出现,带着从夜市买的杏皮水。有天她兴奋地拉我去看新完成的临摹,却在下台阶时崴了脚。我背着她去诊所,医药费正好198块。她坚持要自己付,翻遍全身却差32元。我悄悄补上差额,她却从药房借来纸笔:"这算我借的,给你画个抵债凭证。"
那张皱巴巴的收据背面,她画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叁岔路口,两个小人站在公交站牌下共享半瓶水。这幅画我现在还收在钱包里。
敦煌的夏天来得猛烈,某天她突然说:"我要辞职去兰州了。"原来她的作品被来旅游的美院教授看中,愿意破格招收。临行前夜,我们坐在鸣沙山顶看星河,她突然说:"记得那200块吗?其实那天我骗了你。"
那是她最后一笔存款,原本要用来买冬衣。但她笑着说:"用一件羽绒服换个梦想,多划算啊。"
送她去火车站的路上,我们在敦煌夜市吃了最后一顿羊肉粉汤。她执意础础制,掏出的零钱里混着几枚游戏币。老板笑着说:"小姑娘,你这钱不够啊。"我正要补上,她却认真数出刚好200元:"这次必须我请。"那是她卖掉所有临摹工具凑的钱。
火车开动前,她塞给我个信封。里面是厚厚一沓面值不等的纸币,正好200块。还有张字条:"先还你医药费,等我成了真正的画家,再还你知遇之恩。"
如今小晚在西安开了个人画展,请柬上印着我们初遇时她画的那幅飞天。展馆最中央挂着巨幅油画《敦煌200元》,画的是夕阳下两个年轻人站在破旧展馆前,手心里捧着皱巴巴的纸币,身后是漫天霞光。
有时路过那个叁岔路口,会看见等车的游客手里握着矿泉水。我总会想起那个午后,想起在敦煌这片土地上,确实存在过价值200块钱的、金子般的真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