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木舒克耍女娃,图木舒克游女孩
南疆的日头总是格外热情,我刚踏上图木舒克的土地,就被这股子热浪抱了个满怀。朋友在电话里笑着说:“来我们这儿,就得学会耍女娃。”他说的“耍女娃”,可不是字面意思,是咱这儿方言里“找乐子”的说法。
集市上飘着烤包子的焦香,戴花帽的老爷子靠在墙根打盹。我顺着琴声钻进条巷子,叁个穿着艾德莱斯绸的姑娘正在跳舞,手腕脚踝的铃铛清脆得很。领舞的姑娘叫阿孜古丽,眼睛像戈壁滩上的月牙泉。她说这是欢迎远方客人的礼数,说着就把我拉进舞群里。我笨手笨脚地模仿,周围响起善意的哄笑。这大概就是最地道的图木舒克耍女娃了——在歌舞里相识,在欢笑里交心。
棉花地里的银铃铛
第二天跟着阿孜古丽去她家的棉花田。正午的棉田蒸腾着泥土的气息,她灵巧的手指在棉桃间跳跃,腰间的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。我学着她的样子摘棉桃,不一会儿就腰酸背疼。她歪头看我笨拙的模样,忽然唱起古老的木卡姆。那些听不懂的歌词在棉田上空飘荡,竟让枯燥的劳动变得轻快起来。这时才明白,图木舒克游女孩的快乐,就藏在这些日常的劳作里。
黄昏时我们坐在田埂上喝砖茶,她讲起小时候跟着奶奶学绣花的故事。“现在的姑娘们都往外跑,可我觉得守着这片土地也挺好。”她捏着粗陶碗转圈,睫毛在夕阳里扑闪着。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,惊起一群麻雀。我突然想起城里那些精致的咖啡厅,竟比不过眼前这碗带着沙枣香的砖茶来得惬意。
后来几天,我跟着她去赶巴扎,学着她用生硬的维吾尔语讨价还价;看她如何把甜瓜切成莲花状,如何在馕坑里变出金黄的烤包子。每个寻常日子都被她过成了节日。这不正是图木舒克耍女娃的精髓么?用欢喜心对待生活,平凡的日子也能过得活色生香。
临走前夜,她在葡萄架下给我系上条艾德莱斯绸方巾。“戴着它,戈壁的风沙就认得你是朋友了。”方巾上的石榴图案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我忽然觉得,这半个月的图木舒克游女孩经历,就像在人生行囊里塞了把神奇的种子。
回程的车上,我看着后视镜里渐渐缩小的绿洲,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些欢快的铃铛声。或许真正的旅行不是看过多少风景,而是像这样,把自己完全交给另一片土地,让那里的阳光、歌舞和笑容,都变成生命里不会褪色的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