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镇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邻镇两百元的缘

发布时间:2025-12-08 13:30:05 来源:原创内容

车站旁的栀子花

老周在清镇汽车站旁开了十年副食店,每天看着拎编织袋的打工仔和背双肩包的学生妹来来往往。四月的雨总是突然就来,那天下午,他正收拾被风吹乱的矿泉水箱,有个姑娘躲到屋檐下,帆布鞋全湿透了,裤脚沾着泥点。

“买包纸巾。”她掏出两枚硬币,手指关节发红。老周递纸巾时注意到她手腕缠着褪色的红绳,绳结都磨毛了。姑娘没急着走,望着雨幕发呆。老周搬出闲置的塑料凳:“坐会儿吧,这雨且停不了。”

后来她常来,有时买方便面,有时就坐着。老周知道她叫小梅,在邻镇电子厂干活,这次辞工是家里催她回去相亲。她说起流水线上永远拧不完的螺丝,说起相亲对象是县城开理发店的。“他染一头黄毛,见面就说婚后要我学着烫头。”小梅忽然笑了,“可我最烦化学药水的味道。”

第叁次遇见,她在货架前徘徊很久,最终要了最便宜的火腿肠。老周多塞给她一个茶叶蛋:“请你的。”小梅执意放下叁个钢镚。硬币落在玻璃柜台上的声音,让老周想起二十年前离家的那个清晨,母亲偷偷塞进他行李的也是这样的硬币。

两百元能买什么

月末总特别忙,打工族等着发工资,小梅有阵子没出现。再来时整个人瘦了一圈,说要回老家了。她犹豫着问老周能不能借手机打电话——她的手机半月前就当了赎药费。老周把备用机借她,听见她对着电话那头说:“妈,路费攒够了,后天就回。”

挂掉电话,她在店里买了瓶矿泉水,慢慢拧开盖子。老周看见她手背结着刚撕掉创可贴的痕迹。临走时,小梅从双肩包内侧口袋掏出迭得方正正的两百块钱,压在柜台电子秤下:“上次茶叶蛋和话费……还有,谢谢您的凳子。”

老周追出去时,她已经上了去车站的叁轮车。那两张纸币格外烫手,他忽然想起这姑娘每次离开都走得很直,像田埂上不肯倒伏的稗草。

后来老周把两百块钱换成十张二十的,放进铁皮糖盒。有次醉酒他和跑运输的表弟说,这两百块在他心里比两万块还重。表弟笑他:“在清镇附近200块钱的爱情能干啥?现在开房都不止这个数。”老周没辩解,只是又喝了杯白酒。

叁年后的立夏,有个穿工装的男人来买烟,胸前厂牌写着邻镇某机械厂。老周找零时,男人盯着他装钱的铁皮盒愣住——那盒盖上贴着褪色的栀子花贴纸。“这盒子……”男人声音发紧,“我妹说要是遇见用这盒子的人,要道声谢。”

老周才知道,小梅现在苏州的服装厂当组长,还报了夜校学裁剪。那只铁皮糖盒是她当年唯一的念想,临走前悄悄塞在柜台角落。男人留下个地址,说妹妹嘱咐过,若有人问起,就告诉他自己真的学会烫头发了——用熨斗烫布料那种。

晚风吹动货架上的价格标签,老周忽然明白,清镇附近200块钱的爱情从来不是买卖,是雨天里没人说破的珍重。就像邻镇两百元的缘,薄薄两张纸,却够有些人在茫茫人海里互相记认好多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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