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林火车站小巷子200块钱一次,穆林车站胡同200元一回
那天下午路过穆林火车站,太阳明晃晃地照着,我站在出站口那片空地上有点发愣。背后是新建的候车大厅,玻璃幕墙亮得晃眼,可一扭头,旁边就杵着条老巷子,灰扑扑的墙皮掉得差不多了。
巷口蹲着几个等活儿的摩的师傅,有个穿褪色蓝衬衫的大叔冲我扬扬下巴:“找地方不?二百块领你转一圈。”我摇摇头,他倒也不纠缠,低头继续刷手机。巷子深处飘来一股油炸物的味道,混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气。
巷子里的烟火气
往里走了十来步,世界突然就暗了下来。两边屋檐几乎要碰在一起,晾衣杆横七竖八地架在半空,滴着水的裤子在风里晃荡。有个老太太坐在门槛上剥豆子,塑料盆搁在腿间,豆壳轻飘飘落进筐里。
再往前是个修鞋摊,老师傅戴着老花镜,锤子敲得梆梆响。我停在摊前看他补一只运动鞋,他头也不抬:“等人?”“随便看看。”他这才抬眼从镜框上方瞅我:“这巷子没啥好看的,住这儿的都是老住户。”旁边小卖部门口,几个老头正在下象棋,有个光膀子的大爷猛地拍了下大腿:“将!”
空气里有种黏糊糊的踏实感,和火车站那边急匆匆的人流完全是两个世界。我忽然想起刚才巷口那个报价——二百块,在这条巷子里,大概能买多少东西呢?
往深处走,看见个卖炸货的推车,油锅正冒着细密的泡泡。穿围裙的大嫂麻利地翻动着油条:“叁块一根,五块两根。”我要了一根,靠在墙边慢慢啃。对面二楼传来孩子的哭声,接着是母亲柔声的安抚,窗户上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响。
这条巷子让人想起老式挂钟,不紧不慢地走着属于自己的节奏。每个门牌后面都藏着日复一日的生活,和火车站那边永远在赶路的状态形成奇怪的对比。那些花二百块想要“体验”什么的人,大概不会在炸货摊前停留吧。
胡同里的老手艺
拐进穆林车站胡同又是另一番光景。这边稍微宽敞些,但也更旧了。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,墙根处生着厚厚的青苔。
胡同深处有家修表铺,橱窗里摆着几十年前的老闹钟。推门进去,满屋子都是滴答声。老师傅正拿着放大镜调试一块表,动作慢得让人着急。“修表?”他从镜片后抬起眼睛。“看看。”我在狭小的铺子里转了一圈,玻璃柜台里躺着各式各样的表,都安静地走着属于自己的时间。
老师傅说这铺子开了四十年,比很多来修表的人的年纪都大。他指指墙上发黄的营业执照:“我爹那辈就在这儿了。”说话时手里还在拧着一个小小的螺丝,那专注的神情,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这块表了。
窗外传来火车进站的汽笛声,轰隆隆的由远及近。老师傅却像没听见似的,继续他手上的活儿。我突然觉得,在穆林车站胡同做一回老手艺的客人,比起在火车站那边走马观花,或许更能触碰到这座城市的脉搏。
离开时我问老师傅:“现在年轻人还学这个吗?”他笑了,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:“谁学这个呀,挣不着钱。”但那语气里并没有遗憾,倒像是早就和这个世界达成了某种和解。
走出胡同,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。回头望去,巷子和胡同都隐没在暮色里,只有火车站的霓虹灯开始闪烁。那些花二百块寻找刺激的人,大概永远不会知道炸货摊的油条有多香,修表铺的滴答声有多治愈。这座城市啊,总是把最真实的样子,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