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家界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古城街巷百元情缘
张家界的小巷子弯弯曲曲的,青石板被雨水淋得发亮。就在这么条巷子里,我撞见了老陈和他的糍粑摊子。叁轮车上支着个小玻璃柜,旁边铁板上滋滋烤着糯米团,他手上一边忙活一边朝巷口张望。
“等人呢?”我买了块糍粑随口搭话。老陈嘿嘿一笑,皱纹挤成了朵菊花:“等我老伴送红糖来,这老婆子,说好叁点钟现熬的。”正说着,巷子那头慢悠悠晃来个身影,蓝布衫洗得发白,手里端着个锑锅。
巷子里的甜味
老太太走到摊前,掀开锅盖,红糖的焦香混着桂花味儿瞬间飘了满巷。“又放这么多桂花。”老陈嘴上埋怨,手上却利索地舀起糖浆往糍粑上浇。老太太掏出手帕给他擦汗:“知道你爱吃甜的。”
我这才注意到,老太太走路时右腿有点跛。后来常来买糍粑,才从街坊那儿听说,叁十年前老陈在工地摔伤了腰,没法干重活,就在巷口摆摊。老太太每天去饭店帮工,深夜回来总带一小包桂花——那是她洗盘子时,特意问厨师要的。
“那时候真难啊。”有回老陈跟我唠嗑,“最穷时全身就剩一百五十块钱,她生日那天,我咬牙买了条红围巾。”他摇摇头,“她倒好,转头把围巾退了,换钱给我进了批糯米。说巷子里过日子,暖和不在脖子上,在肚子里。”
如今老陈的糍粑卖叁块钱一个,一天能卖百来个。他说这叫古城街巷百元情缘,每天挣这叁百来块,刚够老两口买菜买药,偶尔还能看场戏。
有回下雨收摊早,我看见他俩坐在巷子深处的老屋檐下。老太太正把掰开的糍粑往老陈嘴里塞,他佯装躲闪,到底还是张嘴接了。雨水顺着瓦檐滴答成线,把他们笑声衬得格外清亮。
巷口宾馆住着对年轻情侣,天天为彩礼吵架。有天他们买了糍粑,正听见老陈在哼花鼓戏:“妹娃子要过河,哪个来推我嘛——”老太太拍他一下:“老不正经!”那对情侣突然不吵了,姑娘噗嗤笑出来。
后来姑娘单独来买糍粑,小声问我:“阿姨,他们真就靠这个过了一辈子?”我朝巷子深处努努嘴。夕阳斜照里,两个影子被拉得老长,老太太的手一直搭在老陈腰后——那是他当年摔伤的地方。
昨天路过糍粑摊,老陈正在数零钱。“存够看银杏的钱了。”他把硬币一个个捋平,“她年轻时说想看看满山黄叶,说了四十年哩。”老太太在边上迭装糍粑的纸袋,头也不抬:“车费贵得很,不如买斤肉给你补补。”
巷子外的世界,房价每平过万,培训班一节课叁百。可在这巷子里,叁块钱的糍粑,一百五十块钱的红围巾,倒让人品出些别的滋味。古城街巷百元情缘,说的或许不是钱数,是能把苦日子过成甜光景的本事。
秋风起时,我又看见他俩。老太太系着那条褪色的红围巾,在糍粑摊前忙活。桂花香混着糯米香,把整条巷子熏得又软又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