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邮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高邮火车站旁的小巷子

发布时间:2025-12-08 10:23:37 来源:原创内容

高邮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

那天下午四点十五分,我从绿皮火车上晃晃悠悠地下来,站在高邮站的月台上伸了个懒腰。出站口斜对面有条小巷子,窄得像是被两侧楼房挤出来的缝。我拖着行李箱往那儿走,轮子在小巷子的青石板上哐当哐当响,声音在巷子里撞来撞去。

巷口有家剃头铺子,老师傅正给大爷修面。热毛巾敷脸的工夫,大爷从毛巾缝里瞅见我这生面孔,眼睛弯了弯。再往里走,空气忽然变了味道——先前是火车站飘来的煤烟味,现在混进了谁家窗口飘出的酱油炖肉香,还有老屋木梁散发的,那种被岁月浸透的温吞气息。

有个穿校服的女孩蹲在门槛上喂猫。她指了指巷子深处:“再走二十步,王奶奶的烧饼摊该出摊了。”果然,数到第十七步时,闻到芝麻香。王奶奶的小推车刚好堵住半条巷子,她说这巷子当年能过马车,现在嘛,连两人并排走都得侧身。

我在烧饼摊前停下,要了个甜烧饼。王奶奶边擀面边说,她在这高邮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住了四十二年,看着火车站翻新了叁次,巷子却越活越回去——年轻人搬走了,店铺关了几家,连野猫都少了。但她每天还是准点出摊,就像火车站那班开往南京的慢车,雷打不动下午四点五十进站。

巷子中段有口老井,如今封了井口,改成花坛。井沿那些被井绳磨出的深痕,倒成了牵牛花最好的攀爬架。住在井边的赵爷爷正把藤椅搬到夕阳里,他说从前每天清早,半个巷子的人都来这儿打水,热热闹闹像赶集。现在嘛,他拍拍藤椅扶手,只剩他每天在这儿听火车鸣笛。

正说着,一列火车轰隆隆驶过。声音很近,震得巷子里的晾衣绳轻轻摇摆。那些衬衫、床单在风里鼓成帆,阳光透过湿布料,把光影投在斑驳的砖墙上,晃啊晃的,像老电影的片段。

我突然想起什么,问赵爷爷巷子有没有名字。他笑了,露出缺了颗牙的豁口:“要啥名字?高邮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不就是名字?”是啊,这条巷子活成了车站的影子,就像站台上永远准时出现的那辆叁轮车,候车厅里二十年不换位置的报刊亭,都成了火车站的配套。

往前走到巷尾,发现是条死胡同。尽头有户人家在墙边种了丝瓜,黄花开的正艳。转身往回走时,看见夕阳把火车站钟楼的影子笔直地投进小巷子,那些窗台晾的衬衫、墙头晒的萝卜干,都泡在这道长长的影子里。

王奶奶已经开始收摊了。她送我最后一个烧饼,说下次要是下雨别进来,巷子西头那截路会积水。我咬了口烧饼,芝麻扑簌簌往下掉。走出巷口时回头看了眼,巷子深处陆续亮起叁四盏灯,昏黄的,暖暖的,像搁浅在城市角落的老星星。

火车站广播响起,某班列车开始检票。我站在巷口发了会儿呆,突然觉得,这条高邮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啊,它不是什么景点,也没什么故事,就是安安静静地,在火车轰鸣的间隙里,过着自己的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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