益阳那里有站小巷,益阳站边老巷何处寻
益阳火车站附近的老巷子,现在还真不太好找。我站在出站口张望了半天,四周都是新盖的高楼,玻璃幕墙晃得人眼花。有位推着小车卖绿豆冰的大姐看我转悠半天,笑着问:"找老巷子呢?往前走到第一个红绿灯,右拐就能看见个巷子口。"
顺着大姐指的路走,果然在两家便利店中间发现个不起眼的巷口。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,两边是斑驳的木板房,晾衣绳横在半空,挂着洗得发白的衬衫。巷子窄得两个人并肩走都嫌挤,可住这儿的老邻居倒挺自在,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口择菜,偶尔抬头和过路的熟人打个招呼。
巷子里的烟火气
往里走闻到股熟悉的香味,是家做糖油粑粑的小铺子。老板娘正把糯米团子往油锅里放,滋啦声响伴着甜香飘了整条巷。"我们在这做了二十年咯。"她边翻动金黄的粑粑边说,"以前这条巷子直通火车站,挑担子的、赶车的都爱在这儿歇脚。"
巷子深处有棵大樟树,树荫底下聚着几个下棋的老人。棋盘搁在石凳上,旁边还摆着搪瓷缸子。穿汗衫的老爷子举着棋子犹豫半天,对面戴草帽的忍不住催:"快着点,我这壶茶都要凉啦!"树上的知了叫得正欢,和棋子的落子声混在一块儿。
再往前竟遇到个老式剃头铺,红白蓝叁色灯筒还在转。老师傅拿着推子给客人理发,墙上贴着九十年代的海报。他透过镜子看见我在门口张望,笑呵呵地说:"现在年轻人都不爱来这儿理发啦,都是老主顾。"电推子的嗡嗡声,让我想起小时候坐在理发椅上,总担心头发茬掉进衣领的痒痒。
拐角处有家杂货铺,玻璃柜台里摆着英雄钢笔、橡皮筋、铁皮手电筒这些现在少见的物件。老板娘在柜台后头打毛线,听见风铃响才抬头。我买了瓶橘子汽水,她找零钱时从铁盒里翻出几个五毛硬币:"现在都用手机付钱,这些硬币都快没人要啦。"
走到巷子尽头,突然开阔起来。原来这儿还藏着个小菜市,摊主们都不吆喝,熟客自然知道在哪家挑菜。穿睡衣的大婶拎着竹篮,慢悠悠地挑着西红柿;卖豆腐的叁轮车上盖着白纱布,豆腐还冒着热气。有个摊子摆着益阳特产的辣酱,装在大陶罐里,红油浮在面上亮晶晶的。
我在巷子里转悠的时候,总听见火车经过的轰隆声。可这声音传到巷子里,被屋檐切成细碎的片段,反而衬得巷子更安静了。住在这儿的张奶奶说,她家窗户正对铁路,"刚搬来时常被吵醒,现在要是听不见反而不踏实。"
天色渐晚,巷子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。不是路灯那种冷白的光,而是从各家窗户透出的暖黄色。炒菜的香味飘出来,谁家在煎鱼,滋滋响着锅铲碰撞的声音。几个放学的孩子追跑着穿过巷子,书包在背后一颠一颠的。
要离开时又经过那棵大樟树,下棋的人散了,石凳上只剩半局残棋。我忽然想起老板娘说的,这条巷子曾经是通往火车站的要道。现在新修了宽阔的马路,人们反而很少走进来了。可正是这些被遗忘的角落,还留着这座城最初的温度。
走出巷口回头看,暮色里那些老房子的轮廓渐渐模糊。火车站广场的霓虹灯已经亮起,而这条巷子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,像藏在城市口袋里的旧怀表,滴答走着不一样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