遂宁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旧街两百元情缘
巷子里的风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儿,混着隔壁厨房飘来的油烟气息,在这条窄得只容两人并肩通过的旧街上空打着旋儿。老陈蹲在自家理发店门槛上,看着对面旅馆那个穿着碎花裙的姑娘踮着脚尖,小心翼翼避开积水洼。她手里攥着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,像是攥着滚烫的火炭。
这已经是第叁个月了。每个月初七下午,姑娘总会出现在巷子口,手里永远捏着两张百元纸钞。她会在巷子中间那家士多店买包最便宜的双喜烟,然后钻进那家连招牌都褪了色的招待所。老陈记得第一次见她时,她站在士多店冰柜前犹豫了很久,最后只要了瓶一块钱的矿泉水。
两百块钱的重量
“你说现在这世道,两百块钱能干啥?”老陈给我递了根烟,目光还追着那个消失在楼道口的背影,“在我这儿理个发十五块,她这两百块够理大半年的。”巷子口卖水果的阿婆接话:“够买二十斤米,能吃一个月哩。”
招待所老板娘有回扯闲话,说那姑娘每次来都在306房待足两小时。房间费八十,剩下的一百二,她总是整齐地迭好塞进枕头底下。有次打扫房间的阿姨看见,那姑娘临走前把枕头抚了又抚,像是要把最后一点温度也按进那些皱褶里。
老陈说有天深夜收摊,看见姑娘独自坐在巷子石阶上哭。她手里捏着个旧钱包,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是个穿军装的小伙子。“后来才知道,那男的前年抗洪没了。”老陈把烟头摁灭,“留下句话,说等他回来就娶她。”
巷子里的商户们都默契地保守着这个秘密。卖早餐的会多给她加个鸡蛋,便利店老板常“算错”账少收几块。有回新来的混混想找姑娘麻烦,被整条街的商户瞪得落荒而逃。在这条破旧的巷子里,人们用最笨拙的方式,守护着这份轻飘飘又沉甸甸的遂宁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。
旧街的温度
直到那个下雨的礼拜天,姑娘破天荒没有在月初七出现。老陈望着空荡荡的巷口,理发推子忘了关。卖水果的阿婆把摊位往巷子里挪了又挪,总觉得该说点什么。巷子还是那条巷子,可少了那个攥着两百块的身影,连墙角的青苔都显得落寞。
半个月后,姑娘突然回来了。她怀里抱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,站在巷口犹豫着。老陈第一个迎上去,装作不经意地问:“孩子满月了?该理胎发啦。”她眼眶突然就红了:“陈叔,我...还能来吗?”整条街的商户都竖起耳朵听着。
现在每个月初七,姑娘还是会来。不同的是,她手里攥着的变成了叁张百元钞——多出来的一百块,是给招待所老板娘帮忙看孩子的辛苦费。306房间的床头,依然整整齐齐迭着两百块钱。她说要让孩子知道,这世上有些东西,比钱金贵。
傍晚时分,我看见老陈在给那孩子理胎发。姑娘站在旁边,目光温柔地掠过巷子里熟悉的每一块青砖。她说等孩子会走路了,要带他走遍这条旧街两百元情缘的每个角落,告诉他这里的人情味,比任何昂贵的东西都值得珍藏。
巷子尽头夕阳斜照,将叁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卖水果的阿婆悄悄往姑娘的菜篮里塞了个苹果,红彤彤的,像颗跳动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