芜湖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江城叁百元的温情故事
江城的老巷子总是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。我坐在青弋江边的石栏上,看着对岸的霓虹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,手里捏着那张皱巴巴的叁百元钞票。这钱在手里攥了整整一个礼拜,边角都磨出了毛边。
巷口卖麻辣烫的王嫂常说,叁百块在江城能买不少东西。能买她八百串豆腐泡,能买叁十碗鸭血粉丝,也能买一张去南京的火车票。可我偏偏用它买了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堂课——对于人和人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度。
遇见
那是个闷热的傍晚,我第叁次路过那家旧书店。玻璃窗后坐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,正低头给一本旧书的封面包书皮。动作轻得像在抚摸睡着的猫。我推门时铃铛响了,她抬头笑了笑,眼角有细细的纹路。
“要找什么书?”她声音比想象中要哑些。
我说随便看看。其实兜里那叁百块已经在我手心里攥出了汗。朋友说这条街上能用叁百块买到“爱情”,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爱情。书架间的过道很窄,两人错身时要侧着肩膀。她身上的皂角香混着旧纸张的味道,意外地好闻。
最后挑了本《江城旧事》,定价二十五。递过去那张百元钞时,她找零的手顿了顿:“这钱...你攥了很久?”我这才注意到钞票被手汗浸得有些发软。
温热
后来我常去,渐渐知道她叫阿阮。书店是爷爷留下的,生意不好,但她舍不得关。“这些书等着对的人呢。”她说这话时正在修一本散了线的《诗经》,针脚细密得像个老裁缝。
有天暴雨,我在书店待到打烊。她说要还我样东西,从抽屉里取出那张崭新的百元钞——正是我第一次来时给的那张。“旧钞票也是历史啊,”她眼睛弯弯的,“我帮你把它和破的那张换过来了。”原来她注意到我总捏着旧钞票的习惯。
那晚我们坐在店门口的雨棚下吃煲仔饭,她说起前年冬天有个老太太天天来店里看《红楼梦》,但从不买。后来才知道老太太的老伴刚走,那本书是他们恋爱时一起读的。“我就把书送她了,”阿阮扒拉着饭粒,“你说,这算不算叁百块钱的爱情?”
我怔住了。朋友说的“叁百块钱的爱情”,原来指的是这个——那些在旧书店流转的、用少许金钱就能换来的温情片段。
延续
现在我也成了书店的常客,偶尔帮阿阮去废品站淘书。上周末我们整理出一套《鲁迅全集》,她高兴得像捡了宝。窗外飘来王嫂麻辣烫的香气,混着书店里特有的旧纸香。
青弋江上的游船鸣着笛驶过,我收起那张被体温焐热的钞票。叁百块确实买不到永恒,但能买到暴雨夜共享的煲仔饭,能买到修补旧书的耐心,能买到某个瞬间突然理解了的温柔。这大概就是江城教给我的,对于叁百块钱的爱情最真实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