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湖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湖畔百元情缘故事
那个百元午后
洪湖的水啊,还是那么浑浑沌沌的,漂着些水草,在午后的太阳底下泛着黄澄澄的光。我坐在湖西头那块歪脖子柳树下头,手里攥着那张皱巴巴的一百块钱。风一吹,钱角儿就在指缝里哗啦啦地响。
这事得从叁年前说起。那会儿我刚失恋,一个人跑到洪湖边上发呆。有个姑娘蹲在芦苇丛边上抹眼泪,身旁搁着个画板。我这人见不得别人哭,就凑过去问了句:“画丢啦?”她抬起红肿的眼睛,说采风的钱被风吹湖里去了,回不去了。
我摸摸口袋,就剩最后一百块。抽出来递给她的时候,她还愣着。“拿着吧,”我说,“谁还没个难处。”她犹豫半天,到底接了过去,非要给我画幅速写抵债。结果她画画真不赖,把我画得比本人精神多了。
后来我们常在湖边碰面。她叫小苇,美院的学生,最爱画洪湖的落日。她说一百块钱的恩情太大,得慢慢还。于是我们有了第一个一百块的约会——在湖东头小吃摊,两份炒河粉加叁串烤面筋,正好九十八,剩下两块钱买了根老冰棍,你一口我一口分着吃。
洪湖附近100块钱的爱情就这么开始了。说起来怪寒酸的,可那时候真快乐啊。我们揣着一百块能玩一天,租个破自行车环湖骑行,在浅滩摸螺蛳,或者在长椅上啥也不干,光是看云彩在水里的倒影就能消磨整个下午。
最难忘的是那个雨天。我们躲在观荷亭里,她忽然说:“等以后有钱了,你还愿意陪我吃六块钱的炒河粉吗?”雨点子噼里啪啦打在荷叶上,她那句话却格外清楚。我说:“别说六块的了,叁块的都行。”
可生活不是童话。她毕业那年,家里给安排了工作,在南方。临走前我们又去了湖东头那家小吃摊,还是点的那几样。她把找零的五十塞回我手里:“留个念想。”然后拖着行李箱上了出租车。后视镜里,她一直在回头。
现在我又回到老地方。湖还是那个湖,柳树更歪了。小吃的价钱翻了一倍,那份洪湖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却永远停在了过去的物价水平上。我慢慢展开手里这张新的一百块——崭新的,刚从银行取出来的。
不远处有个卖莲蓬的老奶奶,我走过去把整张钱递给她。“都要啦?”她惊讶地看着我。我点点头,抱回一大捧莲蓬,找了个石凳慢慢剥。莲心真苦啊,但嚼着嚼着,竟也透出点清甜。
也许每个在洪湖边上发生的故事,都像这莲蓬一样吧。外壳粗糙,内里藏着说不清的滋味。那些湖畔百元情缘故事,看似轻飘飘的,实际上比什么都沉。它们压在记忆的箱底,偶尔翻出来,还能闻到水汽和青春的味道。
太阳斜到西边了,我把剥好的莲子分给路过的小孩。他们嘻嘻哈哈地跑开,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回头喊:“谢谢叔叔!”声音脆生生的,惊起了芦苇丛里的水鸟。扑棱棱一阵响,那些白色的翅膀划过水面,飞向晚霞漫天的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