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宁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窄巷百五情缘
那个午后和一百五十块
巷子窄得只能容一个人通过,我侧着身子往里挪。头顶晾衣绳挂着海魂衫,水珠啪嗒啪嗒砸在青石板上。就在拐角,她蹲在地上给白瓷盆换水,盆里游着两条红斑马鱼。
"让让?"我提着鞋盒有点狼狈。她抬头时,刘海沾着汗珠粘在额角,身后木门贴的财神爷褪成淡粉色。那双眼睛让我忘了要说什么。
后来总记着那天她说的:"这鱼十五一对。"我鬼使神差掏钱,又添一百叁十五连盆端走。其实我根本不会养鱼。
斑马鱼在她手里特别乖。每周我去买鱼食,她教我辨认母鱼肚子更圆。有次下暴雨困在巷里,她拉我进屋喝柠檬水,收音机放着《夜来香》。叁十岁的人还会脸红,你说奇怪不?
小屋只有十二平米,她却用玻璃罐养了整窗台的孔雀鱼。阳光穿过水和绿藻,在她手背漾开细碎的金色。她说这些鱼总共值一千多,我立刻紧张:"被偷怎么办?"
她笑得眼睛弯弯:"巷子这么窄,贼都挤不进来。"
真正花销还是那一百五十块。不是鱼钱,是有天见她蹲在修车铺前掉眼泪。老爷子脚边工具箱散着,她攥着破旧的钞票要买新轮胎。
我掏钱时手在抖。不是激动,是修车师傅盯着我们看,像在说这年头谁还帮陌生人付账。她把钱迭成小方块塞回我裤兜,指甲刮过布料窸窣响。
"要不..."我嗓子发干,"当你借我的?"
她推来搪瓷缸:"请你喝凉茶。"
凉茶苦得舌根发麻。我们坐在门槛上看巷口摩托车驶过,她忽然说以前也有人这样陪她看车流。那时她二十岁,现在鱼尾纹都出来了。
我转着杯子没接话。成年人的爱情像这茶,回味才尝出甘甜。后来她给我续水,手指碰到我手腕,留了半晌凉意。
再去时她正在糊纸盒,说老家弟弟要结婚。我帮她涂糨糊,她轻声讲起前夫嫌养鱼不能发财。那个下午我们糊了两百多个盒子,手指全粘着白沫。
万宁小巷子里150的爱情从来不是童话。是斑马鱼生下小鱼那晚,她敲门叫我来看。满盆鱼苗像星屑游弋,她靠着我肩膀睡熟了。电扇吱呀转着,吹动她鬓角白发。
现在巷子要拆了。她搬去邻镇前,往我怀里塞了个水族箱。"租金押金,"她眨眼睛,"正好一百五。"
箱底躺着当年那个褪色财神贴纸。我对着阳光看,背面有她铅笔写的日期——正是我们初遇那天。原来有些窄巷百五情缘,早在她定价时就开始了。
红斑马鱼第叁胎出生时,我拍视频发给她。镜头突然晃到角落,她去年落在这儿的发绳还挂在窗框上。翠绿色,缠着细细的金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