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城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兴城汉子偏爱的小胡同
巷口那盏灯
傍晚六点半,老陈蹬着二八大杠拐进灯笼巷。车轮轧过青石板发出熟悉的声响,巷口修车摊的老赵抬头打了个招呼:“今儿个比平时晚啊?”老陈拍拍车把:“厂里赶完最后一批活儿。”这条两百米长的小巷,他走了叁十八年。
灯笼巷窄得只能容两个人并肩,墙头探出槐树枝桠,夏天撒下一地阴凉。墙角蹲着下棋的老伙计,楚河汉界杀得正酣。“将军!”老李头得意地敲着棋子,对面老张急得直挠头。旁边观战的也不闲着,这个支招那个拆台,热闹得像过年。
巷子中段飘出葱花爆锅的香气。刘姐大排档刚支起桌椅,炒勺在锅里翻飞。“还是老样子?”她朝熟客喊一嗓子,对方点点头。这里没有菜单,来的都是老街坊,谁爱吃什么刘姐心里门儿清。
巷子里的门道
要说兴城男人为什么偏爱这些小巷子,得从他们父辈说起。当年纺织厂、机械厂的工人们下班,就爱钻这些巷子。不像现在年轻人泡咖啡馆,那会儿大伙儿就蹲在巷子里,一碗散装啤酒能唠到半夜。
老陈记得小时候,父亲总带他去巷子深处的澡堂。雾气缭绕中,男人们聊工作、聊家庭,偶尔也聊国家大事。那种毫无防备的松弛感,是办公室里永远找不到的。现在澡堂拆了,但巷子还在,这份自在也留了下来。
其实仔细看,这些巷子藏着不少生计。修鞋的、配钥匙的、裁缝铺,门脸不大却什么都能解决。王师傅的理发店只有两把椅子,理了四十年头。“十块钱,不涨价。”他总这么说。来的都是老主顾,剪完头还要喝会儿茶。
兴城汉子偏爱的小胡同,说到底是个不用端着的去处。穿背心拖鞋不觉得失礼,说话不用掂量分寸。前两天隔壁小夫妻吵架,整条巷子都听见了。结果第二天,对门的吴奶奶端着一锅饺子去劝和,楼下的老周则拉着小伙子喝酒开导。
夜晚的烟火气
晚上九点,巷子迎来最热闹的时刻。下班晚的男人们陆续回来,大排档坐满了人。炒田螺的哐当声、啤酒瓶碰撞声、说笑声混成一片。刚失业的小赵坐在角落里闷头喝酒,刘姐默默给他加了碟花生米。
这样的夜晚,老陈常想起父亲的话:“男人啊,得有个能喘气的地方。”他现在明白了,这些纵横交错的小巷子,就是兴城男人的透气孔。在这里,他们是父亲、是丈夫,更是他们自己。
灯笼巷尽头有棵老槐树,树下总聚着几个弹弦子的老人。不成调的民间小调飘在夜色里,像是给这条巷子配的背景音。偶尔有晚归的年轻人驻足听上一段,又匆匆赶路。
夜深了,巷子渐渐安静下来。只有几扇窗户还亮着灯,像是守夜的眼睛。老陈锁好自行车上楼,楼梯声在巷子里回响。明天太阳升起时,这条兴城男人喜欢的小巷子又会开始新的一天,继续承载着普通人的喜怒哀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