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山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邻镇百元情感故事
邻镇车站的约定
白山的山风总是带着股清冽劲儿,吹得人脸颊生疼。老陈蹲在长途车站的水泥台阶上,搓着那双布满老茧的手,目光穿过稀稀拉拉的人群,落在那个穿着褪色红棉袄的女人身上。
“这是二百块钱,你先拿着。”老陈从内兜掏出迭得方方正正的钞票,纸币还带着体温,“等开春工地上结了账,再给你凑些。”
女人没立即接,只是把怀里的布包往前递了递:“自家腌的咸菜,够你吃半个月的。钱...你留着买双厚实点的棉鞋。”
这场面要叫人瞧见了,准觉得稀罕。这年头,二百块钱能干啥?城里人吃顿火锅都不够。可在白山附近这几个镇子,这笔钱能撑起一个家小半个月的嚼谷。
老陈和秀兰的故事,得从叁年前说起。那会儿老陈在邻镇的砖厂打工,秀兰在厂门口支了个早餐摊。每天凌晨四点,她的叁轮车准时出现在雾气里,车头挂着的煤油灯晃晃悠悠,像暗夜里的萤火虫。
“一碗粥,俩馒头。”老陈总是第一个顾客,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。
“咸菜不要钱,自个儿家腌的。”秀兰每次都会多舀一勺咸菜给他。
一来二去,两人熟络了。老陈知道秀兰丈夫走得早,独自拉扯着上初中的女儿;秀兰晓得老陈是光棍一条,挣的钱全寄给了老家瘫痪的老娘。
有天凌晨突然下暴雨,秀兰手忙脚乱地收拾摊子,老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,二话不说帮她推车。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,他却把唯一一块塑料布严严实实盖在面粉袋上。
“你这人...傻不傻?”秀兰看着他湿透的衣裳,声音有些发颤。
老陈抹了把脸:“砖厂里天天洗澡,这点雨算啥。”
从那天起,老陈的早餐钱总是压在碗底——有时多五块,有时多十块。秀兰追着要还,他总说:“记错钱了,明儿少给点。”可明天依旧如此。
白山附近的感情,就像这里的土地,实在得很。没有花前月下,只有实实在在的牵挂。老陈知道秀兰女儿想要个复读机学英语,愣是连着加了一个月夜班;秀兰发现老陈总穿着破洞的袜子,下次见面时塞给他叁双新的。
“你这又是何必...”老陈捏着袜子,喉结滚动。
“穿着吧,脚暖和了,干活才不冷。”秀兰低头搅着锅里的粥,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。
转眼到了年关,砖厂放假。老陈揣着刚结的工钱,在秀兰收摊时拦住她:“我要回趟老家,开春还来。”他顿了顿,像是下了很大决心,“你...愿意跟我搭伙过日子吗?”
秀兰愣住了,锅铲“咣当”掉在地上。老陈慌忙捡起来,在裤子上擦了又擦。
“我这样的条件...”秀兰声音很轻,“还拖着个孩子...”
“我不怕。”老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“这是二百块钱,你先用着。等我回来。”
就为这二百块钱的承诺,秀兰等了他整整一个冬天。邻居说闲话,亲戚给她介绍条件更好的,她都摇头。女儿不解:“妈,为啥非要等陈叔?”
秀兰望着窗外皑皑白雪:“你陈叔是个实诚人。这世上啊,有些人把一万块说成一百块,有些人把一百块当成一万块来花。”
开春后,老陈果然回来了。不仅人回来了,还把老母亲也接了过来。他在邻镇租了个小院子,白天在工地干活,晚上接些零活。秀兰依旧摆着她的早餐摊,只是收摊后会去老陈家,给他母亲梳梳头、晒晒被子。
车站重逢这天,是老陈要去邻县干两个月的活。秀兰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二百块钱,却又悄悄塞回老陈的行李袋——夹在他那本磨破了边的《建筑工手册》里。
客车卷起尘土缓缓启动,老陈从车窗探出头喊:“咸菜省着点吃!”秀兰笑着挥手,直到车子变成一个小黑点。
这大概就是白山附近特有的爱情吧。没有玫瑰,没有烛光晚餐,有的只是二百块钱的牵挂,和那份比山风更实在的温暖。在物价飞涨的今天,这份廉价的感情,却比很多东西都来得珍贵。
夕阳把秀兰的影子拉得很长,她慢慢往家走,盘算着明天该多进些面粉了。老陈在颠簸的车上翻开手册,看见那二百块钱时,鼻子突然一酸。他小心地把钱夹回书里,就像珍藏着一个朴素的承诺。
邻镇的故事还在继续,每天都有新的百元情感在发生。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温暖,编织成了生活最坚实的底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