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春小巷子玩辩辩快餐,春日小径尝便捷美味
阳春叁月，巷口那棵老槐树刚冒新芽，拐角处飘来的炒饭香气混着青石板路的潮湿味儿，总让我想起小时候举着五毛钱冲进杂货铺的下午。如今这条巷子变了样，隔壁张姨的裁缝铺改成了外卖站，穿黄色蓝色制服的小哥们靠在电动车上刷手机，等着系统派单。
那天我蹲在巷尾拍墙角的猫，听见两个骑手靠在车边闲聊。“王家小厨的鱼香肉丝盖饭今天爆单了”“刚送完叁份蚕蚕快餐，都是附近写字楼的”。他们嘴里的蚕蚕快餐我尝过，就是那种用锡纸盒装着，十五分钟连做饭带配送全搞定的小份菜。速度确实快，打开手机下个单，低头回几条消息的功夫，餐就到了手上。
巷子里的速度与温度
说实在的，刚开始我真看不上这种吃法。总觉得吃饭嘛，就得慢慢来。可上周连加了四天班，整个人累得像被抽空的矿泉水瓶，到底还是点开了那个绿色图标的础笔笔。选的是巷子深处那家“陈记小碗菜”，照片里老板站在灶台前颠锅，脖子上的毛巾泛黄，背后墙上贴着“二十五分钟必达”的承诺书。
没想到啊，从下单到门铃响真的只用了十七分钟。拆开包装，麻婆豆腐还在滋滋冒油泡，配的米饭软硬适中。吃着吃着突然有点恍惚——这味道，竟有几分像小时候巷口摆摊的四川阿姨做的。只是那时候要搬个小马凳坐在路边等，现在倒好，连拖鞋都不用换。
昨天路过陈记的店面，看见老板正把刚炒好的回锅肉分装进十几个小碗。他抬头看见我，隔着玻璃窗笑了笑，手上的动作却没停。我突然觉得，这大概就是现在的“阳春小巷子玩辩辩快餐”吧，老手艺接上了新节奏。
转角水果摊的刘叔最近也搞起了花样。买个西瓜能帮你切块装盒，加叁块钱还给配好叉子。他说现在年轻人图方便，连草莓都要洗好晾干的。我问他这样不麻烦吗？他撩起围裙擦手：“你们忙着刷手机，我就忙着省你们时间呗。”说完自己先乐了，露出镶的那颗银牙。
巷子西头新开了家智能货柜，夜里亮着幽幽的蓝光。凌晨两点我去买酸奶，碰到住楼上的设计师小孟蹲在柜子前取关东煮。她睡眼惺忪地说：“赶完稿子饿得慌，这个比泡面强。”热食柜的玻璃蒙着白雾，那些躺在格子里的小饭团、小蒸饺，倒真成了深夜里的救急粮。
如今再走这条巷子，外卖车的喇叭声和旧日叫卖声迭在一起。李奶奶依然每天准时出现在槐树下卖葱油饼，只是摊子前多了个扫码立牌。那天我看见她孙女教客人扫码，老太太在旁边嘀咕：“扫啥码啊，烫手的饼子都快凉了。”可眼睛却盯着手机屏幕，生怕支付没成功。
也许吃饭这件事，从来就不止是吃饭。从前慢，等一锅高火炖透的汤；现在快，要一份立等可取的暖。你说哪个更好？我倒觉得，能在春日小径尝便捷美味，也挺好。至少加班的人不用饿着，独居的能吃到热乎的，这巷子里的烟火气，以新的方式续上了。
昨儿下班早，特意绕到陈记店里吃。老板认出我，多送了半勺排骨。坐在塑料凳上看他打包外卖订单，手法利索得像在玩俄罗斯方块。临走时他忽然说：“其实啊，快有快的做法，慢有慢的讲究。”门外几个骑手同时收到提示音，齐刷刷发动电动车，那场面，竟像候鸟扑棱着翅膀起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