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泉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阳泉站后街的小胡同
阳泉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我打小就熟悉。那会儿下了火车,总爱抄这条近路回家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站前广场翻新了好几次,高楼一栋栋立起来,可站后这片儿,好像被时光给忘掉了似的。
巷子口还是老样子,窄窄的,两个人并排走都嫌挤。墙根的青苔比记忆里更厚了,绿得发黑,雨水顺着老瓦檐往下滴答,在石板上敲出深浅不一的小坑。空气里有股子潮湿的、带着点霉味的烟火气,那是谁家中午炒辣椒混着旧木头的味道。
巷子里的老面孔
往里走几步,就能看见老李的修鞋摊。他那辆叁轮车,从我记事起就停在那个位置,车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鞋跟、皮料和小工具。老李不爱说话,就埋头干活,顶多抬头看你一眼,算是打过招呼。旁边杂货店的王婶就不一样了,嗓门亮得很,“回来啦?”“吃过没?”隔着半条巷子都能听见她的招呼声。她家店门口总摆着几个红色塑料盆,里面装着当季最便宜的水果。
说起来,阳泉站后街的小胡同这些年变化其实挺大的。好些老邻居搬走了,换了些生面孔。但奇怪的是,巷子里的节奏没怎么变。下午叁四点钟,还是有人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口择菜;晚饭前后,炒菜声、电视声、小孩哭闹声混成一片,热闹得很。这种日子,过得慢悠悠的,和站前那种急匆匆的调子完全是两码事。
巷子深处有家剃头铺子,老师傅姓赵,今年该有七十多了。他那店里还用的是老式转椅,旁边挂着条发黄的磨刀布。我去过一次,赵师傅一边给我剪头发,一边念叨,说他在阳泉火车站后面的巷子干了四十年理发,看着多少人从黑头发剪到白头发。“现在年轻人都去 fancy 的发廊啦,”他手上推子没停,“就剩我们这些老家伙,还守着这儿。”
变了,又好像没变
确实,巷子西头新开了两家快递驿站,还有年轻人弄了个小小的咖啡馆,门口摆着几盆多肉植物。可你仔细看,那些老墙上的电线还是缠成一团乱麻;谁家晾的衣服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;傍晚时分,依然能闻到煤炉子点着的那个熟悉味儿。这些细节,让这条阳泉站后街的小胡同保留了它本来的样子。
我站在巷子中间,往两头看。一边是火车站的现代玻璃幕墙,反着刺眼的光;另一边是这些低矮的、挤在一起的老房子。这条巷子像是一条分界线,把新和旧、快和慢划得清清楚楚。可住在这里的人好像不太在意这个,他们照常过日子,该干嘛干嘛。
天色暗下来,巷子里陆续亮起灯。不是那种整齐划一的路灯,是各家各户不一样的灯光——有的窗户透出白炽灯的冷光,有的是节能灯的暖黄,还有老式灯泡那种昏黄昏黄的颜色。这些光把巷子照得明明暗暗的,影子拉得老长。
我慢慢往外走,快到巷子口时回头看了一眼。那些灯光在夜色里连成一片,朦朦胧胧的。这条阳泉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城市的角落里,不声不响的,却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