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川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深处两百元的温情
巷子口的牛肉面馆冒着热气,老陈捏着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在路灯下踱步。这是他第叁次经过那扇漆成墨绿色的木门了。
银川的深秋带着沙枣树的干香,老陈的手指在口袋里摩挲着纸币边缘。两百块能做什么呢?在城东新开的商场,还不够买件像样的衬衫。可在这条巷子里,它足够让老陈在每月最后一个周五,买断叁个小时的温暖。
墨绿色木门后的光
门吱呀开了条缝。“站着不冷啊?”女人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却意外地柔软。老陈局促地跟进屋,把钞票塞进茶几上的铁饼干盒。盒子已经半满,散着各种面额的纸币。
屋子很小,但收拾得整齐。窗台上养着两盆薄荷,在昏黄灯光下绿得发亮。女人从热水瓶里倒水冲茶,动作不紧不慢。“今天降温了,你穿得薄。”她把茶杯推过来时,指尖有淡淡的洗洁精味道。
老陈捧着茶杯暖手。他们从不问彼此的全名,就像约好了要守住这条巷子里的秘密。女人会说起老家种的山楂树,老陈偶尔抱怨工地食堂的饭菜太咸。叁个小时里,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坐着,听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秦腔。
铁饼干盒里的约定
有次老陈感冒,说话瓮声瓮气。女人从抽屉里翻出半板感冒药,又往他茶杯里多加了勺白糖。“你这岁数,得学会照顾自己。”她说话时始终低着头,像在对着桌布上的印花说话。
两百块钱的爱情就这么奇怪。它买不来天长地久的承诺,却能在叁个小时里,让人忘记巷子外那个按分钟计费的世界。老陈发现女人总在周叁下午洗头,发梢还湿着时会特别爱笑。女人记得老陈喝茶要烫,还发现他左耳听力不太好,后来总是坐在他右边说话。
十一月末,老陈的工程款迟迟没结。他在巷口转悠到路灯亮起,最终没去敲那扇门。第二天下午,女人竟找到工地来,手里拎着保温桶。“昨天剩的羊肉汤,你不来就只能倒掉了。”她放下桶就走,脚步快得像在逃跑。
巷子深处的守望
老陈后来才明白,那两百块从来不是交易,而是两个成年人维护尊严的方式。他给出能给出的,她收下该收下的,谁也不欠谁。可保温桶里的羊肉汤滚烫,飘着的香菜嫩得出奇,分明是刚买现掐的。
十二月第一场雪那天,老陈照例去了巷子。女人开门时眼睛红肿,屋里堆着捆好的纸箱。“儿子接我去南方。”她说得艰难,像每个字都卡在喉咙里。铁饼干盒被推过来,“这个你拿走。”
老陈没接盒子。他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两百块,轻轻放在盒盖上。“今天的。”声音稳得自己都意外。女人突然就哭了,没有声音,只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。那一刻老陈忽然懂了,有些温暖根本不需要叁个小时,它凝固在每一次对视里,留在每一个刻意放轻的脚步里。
雪覆盖了巷子,墨绿色的门永远关上了。但每个路过的银川人都记得,这里曾发生过一场价值两百块钱的爱情——它短暂得像雪化,却让两个孤独的人,完整地温暖了一个秋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