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州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莱州汉子偏爱的幽深胡同
石板路与槐树影
这条巷子窄得很,两辆叁轮车错身都得小心翼翼。墙根处青苔长得正好,雨水顺着瓦檐滴落,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。巷口那棵老槐树怕是有年头了,枝丫伸得老长,夏天时能遮住半条巷子的日头。午后总有几位老师傅坐在树下的马扎上,烟卷儿夹在指间,话不多,就那么安静地待着。
我头回走进来纯属偶然。那天原本要去新城区的商场,导航偏偏给指了这条近路。刚踏进来就感觉不一样——外头马路上车流声嗡嗡响着,巷子里却静得出奇,只能听见自己脚步声在墙壁间轻轻回荡。有个穿汗衫的大爷正不紧不慢地修着木凳,锤子敲打的动静不吵人,反倒让巷子更显安静了。
烟火日子慢慢过
再往里走,烟火气就浓了。左手边那家烧饼铺,炉子里飘出的芝麻香能勾出人馋虫来。老板是个黑黝黝的汉子,话不多,手上动作却利索,揉面、撒料、贴炉,一气呵成。他媳妇在旁边帮着收钱,偶尔抬头冲熟客笑笑:“老规矩?两个甜的?”
往巷子深处去,景象又不同。几户人家门虚掩着,能瞥见院里晾晒的衣裳,还有盆栽的月季。有户人家的收音机正放着吕剧,咿咿呀呀的唱腔从门缝里飘出来,混着厨房里爆锅的声响。这些零零碎碎的声音和气味,拼出了莱州男人偏爱的幽深胡同里最真实的生活图景。
我在巷子中段停了脚步。这儿有家剃头铺子,红色转灯慢悠悠地转着。老师傅手里拿着推子,正给个中年人理发。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今年的虾情,什么东风天出海好,哪种饵料更招鹰爪虾。剃头师傅手里的推子嗡嗡响着,偶尔停下来,端详一下头型,再继续修剪。
藏在巷尾的旧书店
最让我惊喜的是巷子尽头那家旧书店。门脸不大,木头招牌上的字都褪色了。推门进去,满屋子的书卷气扑面而来。老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,正埋头修一本线装书,听见门响也不抬头,只说了句“随便看”。
书架间的过道很窄,得侧着身子才能通过。书大多是旧版的,有些封面都泛黄了。我抽出一本八十年代的《莱州风物志》,随手翻了几页,里面还夹着张旧书签,上面用钢笔写着某年某月的购书日期。这让我忽然明白,为什么莱州男人喜欢的小巷子能有这般魅力——它们像是城市的记忆褶皱,把时光妥帖地收藏在这些不起眼的角落。
书店老板这会儿忙完了手里的活,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。他看我拿着那本风物志,便走过来指了指其中一页:“这儿写的码头旧址,现在都改建成海滨公园了。”我们于是聊了起来,从莱州的老建筑说到海鲜做法,他还告诉我巷口那家烧饼铺的历史——从他爷爷那辈就在那儿了。
临走时,夕阳正好斜照进巷子,把石板路染成了暖黄色。烧饼铺准备打烊了,老板正在收拾炉具;剃头师傅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,正慢条斯理地打扫地上的碎发;几个放学的小孩笑着从巷口跑过,书包在背后一颠一颠的。这就是莱州汉子偏爱的幽深胡同,不张扬,不做作,就像老辈人常说的那样——日子嘛,慢慢过才有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