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城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车站后方的小巷
巷口飘来的油炸香
每次从项城火车站出来,我总忍不住往右边瞧。站前广场总是闹哄哄的,出租车司机扯着嗓子揽客,拉着行李箱的人行色匆匆。但就在这一片喧哗背后,藏着一条不起眼的小路——项城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。说它是巷子,其实也不算准确,它更像两栋旧楼之间挤出来的一条缝,窄得勉强能容两个人并肩走过。
那天下午,我鬼使神差地拐了进去。刚踏进阴影里,暑气就降了叁分。头顶是横七竖八的电线,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。墙根处泛着深绿色的苔藓,湿漉漉的,摸上去一定很凉。巷子两边挨挨挤挤开着些小店,招牌旧得褪了色,但生意倒都不错。最诱人的是那股味道——刚出锅的油炸糕的香气,混着一点点煤炉味,老远就能闻到。
“尝尝?刚炸的。”守着油锅的是个头发花白的大爷,系着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围裙。我要了一个,站在摊子旁边就吃起来。外壳脆,里面糯,豆沙馅甜得恰到好处。大爷说他在车站后方的小巷摆了二十年摊子,见过无数匆匆过客。“有的人赶车,抓了吃的就跑。有的人像你,慢悠悠的,还能站这儿说两句话。”
老理发店的旋转灯箱
再往里走,看见一家老式理发店。红白蓝叁色的旋转灯箱慢悠悠地转着,玻璃门上贴着“理发十元”的字样。透过雾气蒙蒙的玻璃,能看见老师傅正给客人修面,剃刀在皮带上蹭两下,动作不紧不慢。这场景让我想起小时候,父亲带我去的那种理发店,现在城里已经很难找到了。
巷子深处有家旧书店,书架上的书挤得歪歪扭扭。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中年人,正捧着本《项城县志》看得入神。我随手抽了本泛黄的旧小说,扉页上有人用钢笔写着“1983年购于项城”。这本书比我的年纪还大,它经历过什么?又为什么流落到这条项城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里?这些问题不会有答案,但捧着书站在那里,突然觉得时间在这条巷子里变慢了。
巷子不长,十分钟就能走到头。另一头通向一片老居民区,晾衣杆从窗户伸出来,挂着的衣服在风里轻轻摆动。几个老人坐在马扎上聊天,手摇着蒲扇,说的是地道的项城话。有个卖豆腐脑的推车经过,铃铛叮叮当当地响,立即就有人端着碗从楼里出来。
站在巷子这头往回看,火车站大楼的轮廓在夕阳里成了剪影。一边是现代化的车站,人来人往;一边是这条藏在时间褶皱里的小巷,不慌不忙。我突然明白了,为什么每次经过都要往这儿看几眼——这条车站后方的小巷,就像是快节奏生活中的一个逗号,让人能停下来喘口气。
天色渐暗,巷子里的灯火次第亮起。那家油炸糕摊子前又排起了队,理发店的旋转灯箱在暮色中更加醒目。我转身融入了车站广场的人流,但心里装着那条巷子的温度。或许下次路过,我还会走进去,尝尝那熟悉的味道,看看那些熟悉的面孔。这条项城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就这么静静地等着每一个想要慢下来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