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春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深处两百元的温情

发布时间:2025-12-07 11:34:32 来源:原创内容

墙缝里的栀子花

宜春巷子很窄,窄得两个人并排走都得侧着身子。墙根的青苔湿漉漉的,空气里总飘着谁家煨汤的药材味儿,混着老房子特有的霉味。阿婆坐在吱呀作响的竹椅上择菜,收音机里咿咿呀呀唱着采茶戏。就在这条巷子深处,有个十来平米的小屋,住着在附近餐馆打工的小陈,和对街理发店当学徒的姑娘小敏。

他俩的爱情,不多不少,刚好两百块。这话是小陈说的。发工资那天,他揣着刚领的现金,在巷口犹豫了半天。最后转身走进那家总飘出烤红薯香味的杂货店,买了条印着小碎花的淡紫色围巾,花了一百六。剩下四十,在巷尾阿公的摊子上买了半只烧鹅,一袋还冒着热气的馒头。

那天晚上,小屋里唯一的桌子上摆着烧鹅,小敏把围巾绕在脖子上系了好几个花样。窗户开着,晚风把晾在铁丝上的工作服吹得轻轻晃动。“这围巾……不掉毛吧?”小敏吸了吸鼻子,眼睛亮晶晶的。小陈挠着头笑:“店主保证过的,说绝对不掉。”其实他根本没问,那会儿光顾着看价格标签了。

后来这两百块钱就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念想。谁要是这个月多挣了点,就会笑着说:“这个月咱们能谈叁百块的恋爱了。”碰上生意淡季,小陈会握着她的手在巷子里散步,月光从屋檐的缝隙漏下来,他说:“今天先欠着,等发了工资补上。”

隔壁阿婆总说闻见他们家飘出红烧肉的香味,那准是小敏又从厨师长那儿学了个新菜。小陈的工友来过一次,惊讶于这屋子这么小,东西却收拾得井井有条——牙刷朝同一个方向摆着,旧报纸迭得整整齐齐,窗台上那盆栀子花,是用捡来的塑料瓶剪开种的。

有回冬夜,小敏发烧,小陈跑遍整条巷子敲那些已经熄灯的药房门。最后是巷口那家店的老板,穿着睡衣起来给他找的退烧药。小陈攥着那张五十块的钞票,老板摆摆手:“快回去吧,这钱从你下个月工资里扣。”其实小陈在的餐馆,跟那家药店根本不是一个老板。

春天的时候,小敏终于出师了,能独立给客人烫头了。第一个月领到正式工资,她站在巷子那盏总是接触不良的路灯下,等小陈下班。路灯忽明忽暗的,她把那个装了工资的信封塞进小陈手里:“走,咱们今天去吃点好的。”小陈捏着那个薄薄的信封,突然就眼眶发热。

他们还是常去巷尾阿公那儿买烧鹅,只是现在能买一整只了。小陈还是会在换季时给小敏买围巾,虽然她脖子上那条淡紫色的已经有些起球。有次深夜,我路过他们窗前,听见小敏在说:“等攒够了钱,咱们租个有厨房的……”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。

巷子里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,那两百块钱的故事慢慢变成了年轻人之间的传说。新来的租客总会听人说起,这条巷子里最珍贵的东西,不是哪家藏的老物件,而是一段从两百块钱开始的爱情。阿婆们坐在门口闲聊时,还会提起那个买围巾的傻小子,和那个收到围巾时哭鼻子的姑娘。

昨天下班时,又看见小陈在杂货店前徘徊。这次他看了好久橱窗里那双白色皮鞋,标签上写着叁百五。他站了足足十分钟,最后却走进店里,买了条和小敏那条很像的碎花围巾,还是一百六。问他怎么不买皮鞋,他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她说那条旧围巾暖和,戴着习惯了。”

夜色渐渐浓了,宜春巷子里亮起零零星星的灯火。谁家孩子在哭,谁家的锅铲碰着铁锅,生活在这里继续着它朴素的模样。而那段从两百块钱开始的爱情,像墙缝里那株无人照料却年年开花的栀子, quietly 地,在这个城市最不起眼的角落,生根,发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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