抚州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火车站旁的小街
抚州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火车站旁的小街
走出抚州火车站出站口,抬眼就能望见那条小巷子。它就这么安静地待在马路对面,和身后气派的火车站形成了挺有意思的对比。火车站是崭新的,亮堂堂的,人来人往;而那巷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,墙皮带着雨水冲刷的痕迹,像是位历经风雨的老人。
我拖着行李箱穿过马路,巷口飘来一阵食物混合的香气。这味道很复杂,有油炸的焦香,有炖肉的醇厚,还夹杂着某种植物的清苦气。巷子不宽,两边店铺挨得紧紧的,晾衣杆从二楼窗户伸出来,挂着的衬衫还在滴水。有个大爷坐在竹椅上摇蒲扇,他脚边的收音机里正咿咿呀呀唱着采茶戏。
往里走几步,发现这巷子比想象中深。左手边是家开了二十多年的理发店,红白蓝叁色的旋转灯筒颜色都褪了。老师傅穿着白大褂,正给客人修面,动作不紧不慢的。隔壁炒粉店的火苗“呼”地窜起,老板单手颠锅,豆芽和米粉在锅里翻飞,那香味真能把人的馋虫勾出来。
说来也怪,在火车站这样匆忙的地方,对面的小巷子却有自己的节奏。旅客们拖着拉杆箱“咕噜咕噜”走过,但巷子里的居民该买菜买菜,该下棋下棋,仿佛外面的喧嚣和他们关系不大。我在想,这条抚州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或许就是这座城市的另一面吧——不那么光鲜,但实实在在。
巷子中段有家旧书店,书架都快摆到路中央了。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阿姨,她说以前火车站没扩建时,这条巷子更热闹。“现在大家都从地下通道直接去坐车了,知道这巷子的人少了。”她说话时,手还在整理一本泛黄的《抚州府志》。我随手翻了几页,书页间夹着干枯的桂花,虽然失了香气,却保留了时间的形状。
再往前,巷子拐了个弯,眼前豁然开朗。原来后面还藏着一小片居民区,几栋老式楼房围成个院子。傍晚时分,家家厨房都亮起灯,炒菜声、电视声、小孩的哭笑声混在一起,满是生活气息。这火车站旁的小街,白天迎来送往的是过客,夜晚点亮的却是归人的灯火。
我在巷口那家炒粉店坐下,要了份加肉丝的。老板娘边炒边和我闲聊,说他们每天要准备两百斤米粉,赶上春运还要翻倍。“别看清早第一班火车到站是六点,我们四点就得起来备料。”她擦擦额头的汗,把炒好的粉利落地装进一次性餐盒,又顺手给旁边等外卖的小哥递了一瓶冰水。
天色渐暗,巷子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。不是那种刺眼的白炽灯,多是昏黄的、温暖的光。火车站广场上的大灯也亮了,把半个夜空都映成淡蓝色。我站在巷口回头看,这条小巷像一条温暖的缝隙,嵌在城市的钢铁骨架之间。拉杆箱滚轮的声音渐渐稀疏,取而代之的是麻将碰撞的清脆响声,还有谁家窗户飘出的新闻联播片头曲。
离开时我又回头望了一眼,巷口的红灯笼刚好亮起。灯笼有些旧了,边缘破了个小洞,但光从洞里透出来,反倒在地上投出别致的影子。这巷子就是这样,不完美,但足够真实。它见证了无数抵达与离开,自己却始终守在那里,成为这座城市最朴素的注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