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格里拉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附近200元的真情故事
石板路被月光照得发亮,我蹲在青年旅社门口抽烟。隔壁酒吧传来断断续续的吉他声,有个姑娘坐在行李箱上,数着手里皱巴巴的零钱。
"差五十块。"她抬头对我笑了笑,"明天就能找到工作了。"
后来我知道她叫小禾,从大理一路搭车来到香格里拉。那晚我把最后两百块钱借给她,她在收据背面画了朵格桑花。"会还的,"她说,"连本带利。"
转经筒转了叁圈
第二天我们在月光广场相遇。她真的找到了工作,在独克宗古城口的奶茶店。老板娘是位康巴汉子,扎着红头绳,说小禾唱歌好听,破例让她白天打工晚上卖唱。
"要不要听听价值两百块的歌?"她抱着借来的吉他。那天下午她唱了《红河谷》,唱到"你的爱情像彩虹"时,转经筒正好转到第叁圈。
奶茶店打烊后,她数出叁百块要还我。"多出的算是利息。"我说不要,推让间钞票散了一地。最后我们各退一步,用这一百块买了酥油茶和青稞饼,坐在古城的台阶上看星星。
她说起家乡的油菜花田,说起阿妈做的糌粑。我说起城市里永远完不成的工作任务。那晚的风带着松枝的香味,她忽然说:"在香格里拉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大概就是这样吧。"
后来我常去奶茶店。有时带着笔记本工作,听她和客人聊天。她记得每个熟客的口味——扎西叔叔要多加糖,卓玛奶奶不要珍珠。有次她给流浪狗喂食,蹲在路边轻声说:"你也想家了吗?"
某个雨夜,她收到家里的电话。挂断后在柜台后面哭了很久,然后继续调奶茶。"生活就是这样,"她把奶盖打得特别厚,"哭完了还得往前走。"
十月底她说要走了。雪山开始积雪,游客渐渐稀少。"要不要去看最后的格桑花?"她问。我们骑着租来的电动车,在纳帕海边找到一片将谢未谢的花海。
她摘下一朵放在我手心:"其实那两百块,我本来打算买回家的车票。"
回程时电动车没电了,我们推着车走完最后五公里。月亮很亮,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她忽然哼起歌,是那首《红河谷》。
临走前她留下一个信封,里面是两百块钱和一朵干枯的格桑花。奶茶店老板娘说,她根本没收到家里的催款电话,那是她编的借口。"她阿妈上周还寄来新做的藏装。"
我想起她说过的话。在香格里拉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大概就是明知彼此说谎,还是愿意陪着演完这场戏。
后来我又去过几次奶茶店。老板娘学会了她调的配方,流浪狗还在老地方等人喂食。转经筒依旧转着,把无数个两百块钱的故事,转成了风中的呢喃。
某个黄昏我听见游客在讨论香格里拉附近200块钱的爱情。我笑了笑,想起那个画在收据背面的格桑花。有些真情故事,本来就不是用来永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