枝江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窄巷两百元情缘
枝江巷子窄得很,两辆自行车并排走都得蹭着墙皮。老张家修空调外机,得跟对门老王打声招呼,要不扳手都抡不开。就在这么个地方,我亲眼见过一份挺实在的感情。
那天刚入秋,巷口剃头铺的老陈蹲在门槛上抽烟,忽然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:“瞧见没?两百块。”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,电线杆旁边站着个小伙子,手里攥着卷钞票,正往个姑娘兜里塞。姑娘死活不要,两人推来推去像打太极。
推来让去的两百块
“我这月奖金发了,”小伙子声音不高,“你妈不是咳嗽老不好么?”姑娘低着头,鞋尖蹭着地上的碎石子:“你摩托车还漏油呢……”最后那迭钱还是塞进了姑娘的旧帆布包。她突然笑了,从包里掏出个饭盒:“给你腌的萝卜,放了好多辣椒。”
巷子里的猫从他们脚边溜过去。老陈把烟头摁灭,嘟囔了句:“这年头,两百块能干啥?”是啊,在商场里不够买支口红,在饭馆里点不了两个硬菜。可在那会儿,它就是小伙子半个月的油钱,是姑娘惦记的辣萝卜,是能让两个年轻人在秋风里站上半钟头的心意。
后来常见他们。夏天并排坐在便利店台阶上吃冰棍,冬天共一条红围巾。有回下雨,两人挤在屋檐下,小伙子把外套撑开来挡雨,姑娘笑他傻,说就这么几步路,跑过去不就得了。
巷子西头开旅馆的刘嫂撇撇嘴:“图啥呢?两百块都要推让半天。”她家前台标间一百八一晚。可卖水果的张叔不这么看,他常说那俩孩子走在一起时,巷子都亮堂几分。
去年开春,小伙子摩托车后座捆着铺盖卷,要跟工程队去外地。姑娘送他到巷口,往他背包侧袋塞了什么东西。等他坐上车,掏出来看,是张存折,封皮上贴着便签条:“你的油钱我都存着呢。”
上个月路过枝江巷子,看见他俩在搬新买的洗衣机。还是那间租来的小屋,但窗台上养了好些多肉植物。姑娘额头渗着汗珠,小伙子正撕开雪糕包装纸递过去。巷子还是那么窄,可他们笑着侧身,给送快递的叁轮车让路时,手很自然地牵在一起。
老陈现在剃头涨价了,二十变二十五。他有时还会提起那两百块,说在这条巷子里,他见过转个身就忘的露水情分,也见过像他们这样,把两百块过成日子的。
秋风又吹过巷口,那根电线杆还在。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,但至少此刻,窄巷里的两百元情缘,还在继续写着下一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