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左耍女娃,崇左游女童趣
崇左这地方啊，说起耍女娃，我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明仕河边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丫头。她光脚踩在竹筏边上，手里攥着狗尾巴草，河水漫过脚踝时发出咯咯的笑声，惊得白鹭从田埂上扑棱棱飞起来。
岸边阿婆正在织壮锦，听见笑声抬起头，眼角皱纹像极了河面的涟漪。她手里梭子来回穿梭，嘴里哼着调子：“妹仔慢些耍，水底石头滑...”那姑娘转头脆生生应了句：“晓得咯！”阳光洒在她戴着的银项圈上，晃出细碎的光斑。这画面让我突然想起二十年前，我表姐出嫁时也是这般光景，只是现在城里姑娘早不兴戴这些老物件了。
竹篓里的酸野味
往村口老榕树底下走，叁五个女娃正围坐着编小竹篓。年纪最长的那个约莫十二岁，手法娴熟得像在弹琵琶。她告诉我这是要装酸野用的：“山黄皮拌木瓜，再加点咱们自酿的米醋，赶圩日能卖二十块钱哩。”说着掏出一个塞给我尝，酸得我眯起眼，她们笑得前仰后合。
这时有个穿褪色校服的小姑娘跑过来，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垫在膝盖上写算式。铅笔头短得快要握不住，她却写得认真。我问她想不想去城里读书，她眨巴着眼睛：“去过了，暑假跟我爸在南宁住过一个月。”然后压低声音：“就是公园的摇摇车要投币，不如我们这儿的竹筏好玩。”
深巷里飘来沙糕的甜香，伴着捶打糍粑的咚咚声。有个扎马尾的姑娘守在蒸笼前，踮着脚给每块糕点上点食用红花。她母亲在里间招呼客人，她就有模有样地收钱找零，收到五十块大钞时，还特意举到亮处照水印。游客逗她：“算错钱要赔的哦”，她小嘴一撇：“我数学考了98分呢！”
月光下的凤尾竹
傍晚在明仕田园骑车，遇见个放牛回来的女娃。她坐在牛背上吹木叶，调子有点跑偏却格外生动。见我们拍照也不躲闪，反而扯片新叶子示范：“要选老嫩适中的，太嫩的吹不响。”试着教了我们半天，最后忍俊不禁：“你们的嘴型像在啃玉米！”
民宿老板娘的女儿正读初中，晚上在院里写生。画的是月光下的凤尾竹，却给竹影添了几笔粉紫色。她说这是“看见风的颜色”，又翻出课本里夹着的木棉花标本，说是要做成耳坠参加叁月叁歌圩。她母亲在旁筛糯米，笑着摇头：“现在这些小丫头，主意比酸野里的辣椒还冲。”
忽然听见哪家窗口飘出动画片主题曲，接着是奶奶催促洗澡的吆喝。二楼晾衣绳上挂着的校服还在滴水，阳台上的芦荟盆栽却打理得井井有条。这些崇左女娃就像这里的山水，带着未被雕琢的灵动，又在时光里沉淀出别样的早熟。
离开时又经过明仕河，晨雾里那个戴银项圈的姑娘正在洗菜。她把莴笋叶撒进河里，引得鱼群聚拢过来。突然一条鲤鱼跃出水面，她惊喜地哇了一声，银铃般的声响惊飞了芭蕉叶上的蜻蜓。这个寻常的清晨，因为这份童趣变得像糯米酒，在记忆里慢慢发酵出甜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