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中一夜倩找附近的女人,扬中夜寻邻近佳人
灯火阑珊处
扬中的夜说来就来,六点刚过,江边的路灯就一盏接一盏亮起来。我站在宾馆窗前,手里攥着那张字迹模糊的纸条,上面写着"扬中一夜倩找附近的女人"。这行字是表姐临走前塞给我的,她说按这个地址能找到姑妈年轻时最好的朋友。可具体在哪栋楼哪个单元,她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江风带着潮湿的水汽扑在脸上,我索性揣起纸条往外走。老城区街道不宽,两旁的香樟树在路灯下拖出长长的影子。几个散步的老人家摇着蒲扇坐在石凳上聊天,说的是软糯的扬中方言。我凑近打听,把纸条上的地址念给他们听。穿白汗衫的老伯眯起眼:"你说倩姨啊?往前走到红砖房,右拐第叁家。"
这地方果然藏着故事。我顺着指引往前,忽然想起表姐说过,这位倩姨年轻时是扬中戏曲团的台柱子,最拿手的是《牡丹亭》。八十年代末剧团解散后,她就留在老城区开了家裁缝铺。如今时过境迁,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当年的痕迹。
红砖房比想象中好找,墙缝里探出几丛夜来香。我站在斑驳的木门前,听见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声。敲门时手心有些汗,开门的却是位系着围裙的妇人:"找谁?"我连忙说明来意,她恍然大悟:"你是小芳的外甥女?快进来,你倩姨在里屋听戏呢。"
屋里飘着淡淡的樟木香,靠窗的藤椅上坐着位银发老人。她转头时,眼角细密的皱纹像绽开的菊花:"叁十多年没见小芳了,她还好吗?"说着起身去沏茶,步子依然带着戏曲演员特有的轻盈。茶几玻璃板下压着泛黄的剧照,水绿色的戏服在黑白照片里依然夺目。
"这是巡演前拍的。"她递过茶杯,指尖点了点照片,"那会儿你姑妈总来后台找我,带着她做的酒酿圆子。"茶是扬中特产的金银花茶,入口清甜。她说起当年在江心洲露天戏台演出,台下坐满摇桨而来的观众。有次唱到"原来姹紫嫣红开遍",忽然岸上灯火通明,原来是渔火。
墙角的收音机还在放着《游园惊梦》,她忽然跟着哼唱起来。声音虽不复清亮,但每个转音都带着独特的韵味。里屋挂着几件未完工的旗袍,缝纫机上摊着软尺。她说现在偶尔还帮老街坊改衣服,针脚要细,盘扣要亲手编,"就像当年贴片子,差半分都不行"。
临走时她执意送我到巷口,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说起姑妈去年生病时还念叨扬中的蟹黄汤包,她眼眶有些红:"告诉你姑妈,倩姨还留着那对水袖呢。"夜风送来远处轮船的汽笛声,我想起那句"扬中夜寻邻近佳人",忽然觉得这趟来得值。
回到宾馆推开窗,江面星星点点的航标灯像散落的珍珠。手机震动起来,表姐发消息问找到没有。我回了个"嗯",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展平夹进笔记本。有些相遇就像扬中的雾,来得偶然,散得怅然,却会在记忆里凝成露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