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桃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周边低价情感故事
巷子口那家米粉店的热气还没散尽,老陈已经叼着烟在柜台后算账了。玻璃门上贴着褪色的"空调开放"字样,头顶的吊扇吱呀转着,把五月潮湿的风搅成黏腻的漩涡。
穿碎花裙的姑娘是第叁次来。她总要靠墙的卡座,点最便宜的素粉,却总会"不小心"多付二十块。老陈第一次追出去还钱,她低头绞着挎包带子:"老板,能换现金吗?微信里钱不够回家了。"
五百块能买什么
在仙桃周边这样的地方,五百块约等于半个月房租,或者批发市场里两箱应季衣服。但有时候,它也能买到叁个晚上的陪伴。老陈把皱巴巴的钞票塞进收银机时,听见硬币落下的清脆声响。他想起今早老婆来电说儿子补习班要交费,手指在键盘上多按了个零。
姑娘叫小月,从邻省来的。她说家里弟弟要结婚,得凑彩礼钱。"我们那儿嫁女儿像卖牲口。"她笑的时候露出虎牙,眼角的疲惫却藏不住。第二天她带来自己腌的酸萝卜,说是谢老陈帮忙。玻璃罐贴着粉色便签纸,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。
午夜的面包车
那辆银色面包车总在凌晨出现。司机放下两箱蔬菜,捎来几封皱巴巴的信。小月蹲在店门口读信,睫毛在路灯下扑闪着。有次老陈看见她把脸埋进信纸里,肩膀轻轻抖动。后来才知道,那些信是她拜托司机从老家带来的,每封要付十块"指路费"。
街对面的宾馆霓虹招牌坏了叁个月,"情"字只剩"青"旁幽幽闪着。小月说喜欢这个残字:"青是年轻的意思呢。"她坐在塑料凳上擦皮鞋,鞋油抹得太厚,像结痂的伤口。老陈递过去半瓶风油精:"蚊虫多,擦擦脚踝。"
第四天傍晚暴雨,公交车熄火在路口。小月跑进店里时浑身滴水,发梢挂着亮晶晶的水珠。老陈破例开了瓶白酒,听她讲山里的野柿子林,讲她那个在东莞打工的初恋。"他说攒够五万就回来娶我,后来娶了厂长的女儿。"
收银机里少了叁百块那晚,老陈在冰柜后面找到蜷缩的小月。她攥着去省城的车票,胳膊上有淤青。"宾馆王经理说...说包月能便宜。"老陈夺过车票撕碎,碎片撒进泔水桶时像雪片。第二天他挂了"店面转让"的牌子,小月站在凳子上擦玻璃,哼着听不懂的山歌。
面包车不再来了。老陈在米缸底下发现五百块钱,夹着张超市小票写的字条:"酸萝卜做法:萝卜切块用盐杀水,加糖和小米辣。"转让牌摘掉那天,邮差送来明信片,印着省城游乐场的摩天轮。背面只有叁个字:青还在。
巷子深处的宾馆终于修好了招牌,"情"字重新亮起来,刺眼的红色。老陈还是卖着八块钱的素粉,只是调料台多了罐酸萝卜,顾客说腌得特别入味,尝着像某种未成熟的果实,涩里带着奇异的回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