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都耍女娃,江都游玩女孩记
江都的午后阳光斜斜洒在青石板上，我蹲在运河边看几个小姑娘跳皮筋。她们扎着羊角辫，脚上的塑料凉鞋啪嗒啪嗒打着节拍，嘴里念着"马兰开花二十一"——这场景让我恍惚回到了二十年前。
那时我们也在这条巷子里耍，不过玩的是滚铁环。带头的总是隔壁王爷爷家的小孙女燕子，她能把铁环从叁坊七巷一路滚到文昌阁都不倒。有次她雄赳赳地走在铁环前头，两个羊角辫一颠一颠的，突然回头对我们喊："你们快点嘛，等会儿卖糖人的收摊啦！"
巷子里的老手艺
说到糖人，现在还真少见着了。去年在老街转角碰到个老伯伯摆摊，他捏的孙猴子活灵活现，金箍棒上还能转出花纹。几个穿着汉服的小姑娘围着他，举着手机拍短视频。老伯伯边熬糖边念叨："现在小姑娘都爱拍这个，我们年轻时啊，攒半个月零花钱才舍得买一个糖人。"
我凑过去看他怎么把麦芽糖拉出翅膀形状，他突然问我："你记得以前有个总来买凤凰糖人的丫头不？就住酱油坊后头那个。"我愣了下，眼前突然闪过燕子的笑脸。那时她总要把糖人对着太阳照半天，说这样凤凰才会发光。
运河边的晚风带着水汽拂过脸颊，我沿着石栏慢慢走。有个穿校服的女孩趴在栏杆上写生，画本里是冒着炊烟的乌篷船。她母亲在旁边絮叨："非要来这儿画作业，家里新买的画板不用..."女孩头也不抬："这里才有味道呀！"笔尖在纸上沙沙响着，把粼粼波光都收进了素描本。
消失的吆喝声
想起从前这时候，该有摇铃的豆腐脑担子经过巷口。卖豆腐脑的老伯认得每个孩子，总会给燕子的碗里多加勺蜜豆。有次她神秘兮兮地跟我说："我知道怎么认出最好吃的豆腐脑——要看豆花会不会在勺子里跳舞。"
现在街口开了家奶茶店，几个初中生围着讨论新品。穿闯碍制服的女孩咬着吸管抱怨："说好限量款杯套又没抢到！"她同伴晃着手机说："快看抖音，有人教用旧杯套改造发卡。"
我突然很想去找找那些老地方。酱油坊早变成了网红书店，但后院那棵歪脖子树还在。树杈上系着几根褪色的许愿带，不知有没有燕子当年挂上去的。书店店员说常有人来拍照："上周还有个姑娘穿着民国校服在树下来来回回走，说在找她奶奶童年的影子。"
暮色渐浓时，我转到老戏台前。有个梳双髻的小女孩正在石阶上练水袖，她母亲在旁边调整手机角度："对，转身时袖子要飘起来..."女孩突然停下动作，指着斑驳的戏台柱子："妈妈，这里刻着好多字！"我凑近看，密密麻麻的刻痕里，有个歪歪扭扭的"燕"字。
华灯初上，我站在新修的观光桥上。游船载着穿汉服的姑娘们从桥洞穿过，她们举着的团扇在夜色里发出柔和的光。有个女孩的扇子突然掉进河里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，她反而笑起来："这下真成'轻罗小扇扑流萤'啦！"
回到青旅时，前台小妹正在插花。她说这些都是早上在集市买的："卖花的婆婆说，以前姑娘们都会用栀子花编手环。"她递给我一枝半开的玉兰，"这个香，放在床头能做美梦。"
玉兰的香气丝丝缕缕萦绕在房间里，我翻开今天的相册。最后那张照片是偶然拍到的：书店窗边，穿校服的女孩正把玉兰花夹进书本，阳光透过雕花木窗，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