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洛火车站小巷子,商洛车站附近小街
商洛火车站小巷子
每次从商洛火车站出来,我总忍不住往右手边那条小巷子里钻。朋友老说我这是毛病,出站不赶紧去办事,偏要往那又窄又旧的地方挤。可他们不懂,这条巷子啊,像本被翻旧了的书,每次都能读出新味道。
巷口常年飘着吃食的热气。卖核桃饼的大姐认得我,见着就笑:“还是老样子?”她的摊子支了十几年,炉子边沿都被磨得发亮。刚出炉的饼烫手,非得左右手倒腾几下才能捧住,咬一口,芝麻和烤面的香就在嘴里炸开。这味道,大酒店里可寻不着。
再往里走,声音就杂了。自行车铃叮铃铃响,谁家电视正放着秦腔,晾衣杆从二楼窗户伸出来,挂着的衬衫还在滴水。有个修鞋匠坐在巷子中间,不吆喝,就埋头干活。我问他生意怎么样,他头也不抬:“够吃碗面。”这话实在,听着比那些“前景大好”的汇报踏实多了。
商洛车站附近小街的日与夜
白天巷子亮堂,能看清每块青石板上的纹路。有户人家门总开着,能望见院里的水井,轱辘上缠着粗麻绳。傍晚时分,灯光从各家窗户透出来,黄澄澄的,把巷子照得柔和。这时候香味也变了,从下午的油炸味变成了家家户户的炒菜香,能听见锅铲碰铁锅的声响。
巷子尽头有家剃头铺,老师傅用的还是老式推子。我去理过一次发,他慢悠悠的,剪两下就退后一步端详。墙上挂着泛黄的明星画报,发型都是二十年前的款式。但来的人不少,就图他手艺稳当,能安安稳稳坐四十分钟。
住在巷尾的王奶奶说,她在这过了六十年。以前火车汽笛响,她就知道快中午了,该做饭了。现在火车不鸣笛了,可她生物钟没变,到点照样淘米下锅。她说这话时,正坐在门槛上择豆角,手指灵活得很。
这条商洛火车站小巷子,和旁边那条商洛车站附近小街其实是相通的,像个躺着的“驰”字。两条路在菜市场后面汇合,那里傍晚最热闹,下班的人顺手带把青菜,放学的小孩缠着要糖葫芦。
去年听说这一片要改造,巷子里的人倒不太着急。该出摊的出摊,该下棋的下棋。卖核桃饼的大姐说,真拆了就去孩子家住,就是可惜了这老面引子,带了十几年的。她擦炉子动作都没变,一下一下,认真得像在打磨什么宝贝。
我又买了两个核桃饼,准备带上火车。走出巷口时回头,看见夕阳正斜斜地照进来,把整条巷子染成暖黄色。那些斑驳的墙面,纵横的电线,飘着的衣服,突然就成了一幅画。火车站的广播在催乘客上车,而巷子里的生活,还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