枣庄火车站小巷子200元一次,车站附近胡同200元一回
那天路过枣庄火车站,我抄近道拐进了站前那条小巷子。墙皮斑驳的老楼挨得紧紧的,把天空挤成窄窄的一条。巷口五金店的卷帘门上满是锈迹,老板娘正蹲在门口择韭菜,塑料盆里的水浑黄浑黄的。
刚往里走几步,有个穿灰夹克的大叔从墙角转出来,压着嗓门问:“住店不?钟点房五十一晚。”我摆摆手,他立即改口:“小妹也有,二百块。”
巷子深处的暗语
这话像根针似的扎进耳朵。两百块——在城里刚够吃顿火锅的钱,在这儿却成了某种交易的价码。我继续往前走,晾衣绳横七竖八地牵着,滴水的衣服在头顶晃荡。两个年轻姑娘蹲在杂货店门口抽烟,指甲油剥落了大半。她们打量我的眼神,像在掂量一件货物。
杂货店老板娘掀开棉门帘出来倒水,泡沫顺着排水沟往前流。“别看了,”她突然对我说,“这儿没什么好看的。”她围裙上沾着酱油渍,说话时不停用抹布擦手,“白天都这样,晚上才热闹呢。那些赶火车的,临走前都来...找点乐子。”
巷子尽头有家老式澡堂,雾气从排风扇里咕嘟咕嘟往外冒。破旧的灯箱上,“枣庄火车站小巷子200元一次”的字样缺了笔画,但价格数字格外清晰。这价钱像标签似的,贴在每个路过的人身上。
我突然想起十年前,第一次来枣庄火车站的情景。那时巷口还有个书报亭,穿铁路制服的大爷会提醒旅客看好行李。现在书报亭变成了成人用品店,玻璃柜里摆着些稀奇玩意儿。
车站附近胡同里的下午
拐出这条巷子,绕到车站后面的胡同,景象竟出奇相似。晾晒的被单像旗帜般飘着,窗台上的仙人掌蒙着层灰尘。有个男人蹲在修车摊前补胎,收音机里咿呀呀唱着柳琴戏。“都这个价,”他头也不抬,“车站附近胡同200元一回,童叟无欺。”
这话他说得那么自然,像在说西瓜两块钱一斤。叁轮车夫躺在车斗里打盹,听见动静睁眼瞥了瞥,又翻身睡去。仿佛所有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,习惯了用两百块标定某些东西的价值。
我在想,那些讨价还价的人里,有没有刚送走亲人的?有没有丢了工作的?或者只是迷路的旅客,不小心闯进了另一个世界。这条胡同就像火车站的背面,光鲜旅途的阴影处。
夕阳斜过来的时候,巷子渐渐醒了。发廊的旋转灯亮起来,餐馆后门开始卸货。那两百块的交易就要开始了,在夜色里,在火车鸣笛的掩护下。而我快步走出巷口,重新汇入站前广场的人流。身后那些模糊的面孔,很快被灯火吞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