榆树小粉灯一条街,榆树林粉色灯火巷
榆树小粉灯一条街的黄昏总是来得特别早。当夕阳还懒洋洋地挂在西边楼群缝里,这条老巷就已经被点点粉晕染透了。我常觉得,那些挂在榆树枝桠间的小粉灯不像灯,倒像是谁把晚霞扯碎了,一片片系在了树梢上。
巷口飘来的芝麻香
巷子最东头有家开了叁十年的烧饼铺,王师傅总爱在门口支个炉子。他说榆树小粉灯一条街的灯光照在刚出炉的烧饼上,能镀层蜜色。这话我信——每天放学时分,总能看见穿着校服的孩子们举着热腾腾的烧饼,在粉色光影里蹦跳着往家跑。烧饼上的芝麻偶尔会掉进青石板缝里,第二天就能看见麻雀在那儿啄食。
往深处走,灯光渐渐密了。老榆树的枝叶在空中搭成拱顶,把整条巷子罩得严实。春天榆钱儿飘落的时节最好看,那些嫩绿的榆钱打着旋儿落在灯罩上,光影里便多了晃动的纹路。住巷尾的李奶奶说,她嫁过来那年,这些树才手腕粗,“现在啊,俩人都抱不住喽”。她说话时,手里不停编着灯笼,粉色的宣纸在她指间窸窣作响。
灯火深处的故事
榆树林粉色灯火巷最迷人的是雨天。雨水顺着灯罩滑落,在粉光里亮晶晶的,像挂了一巷子的水晶帘子。这时候巷子里反而更热闹些——杂货店老板娘会搬出板凳坐在檐下,一边择豆角一边和邻居闲聊;修鞋的老陈把摊子往屋檐下挪半米,继续叮叮当当地敲打鞋跟;外卖小哥把车停在巷口,抹把脸,掏出手机核对地址。
我特别喜欢观察灯光下的人影。傍晚六点半,下班回家的人们拖着长长的影子从巷口涌进来。穿高跟鞋的女士脚步很快,影子在石板路上哒哒地响;牵着孙子的老人走得很慢,两个影子迭在一起,慢慢融进更深的巷子里。到了八点以后,榆树林粉色灯火巷就安静下来,只剩几只流浪猫在灯影里追逐打闹。
前些日子社区说要改造,有人提议换尝贰顿路灯,说是更亮更省电。巷子里的老人们都不太乐意。王师傅说得实在:“白花花的光照得人心里发慌,哪像这粉扑扑的灯光,看着就暖和。”最后大伙儿商量着,只把线路整修了,灯还是原来的灯,颜色半点没变。
昨晚我又路过那里,看见几个年轻人靠在榆树下拍照。穿裙子的姑娘踮着脚想去够最低的那盏灯,她的同伴举着手机连声说“别动别动,这个光影绝了”。我忽然想起二十年前,自己也在这棵树下拍过照,那时候举着的还是胶片相机。原来变了的是时光,不变的倒是这条榆树小粉灯一条街的温柔。
巷子西头新开了家书屋,老板别出心裁地在屋里也挂了几串小粉灯。现在晚上总有人坐在窗前看书,灯光映在书页上,连文字都染了淡淡的粉。偶尔有夜归的人推门进去买本书,带走一身书香,也带走满眼暖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