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龙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火车站旁的小巷弄
那天我站在和龙火车站广场,看着对面那条不起眼的小巷子。说真的,要不是火车晚点让我多了两小时空闲,我可能永远不会注意到它。灰色的墙皮有些剥落,几根电线杆斜斜地立在巷口,晾衣绳上挂着几件衬衫随风轻轻晃动。这条小巷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火车站对面,像是被时光遗忘了。
刚走进巷口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,是那种家里炖肉的味儿。循着味道往前走了十几步,看见个小小的店面,门口挂着“老陈家常菜”的招牌。老板娘正坐在门口择豆角,看见我就笑了:“赶火车的?进来坐坐吧,这会儿没什么人。”我这才发现已经快下午两点了,自己还没吃午饭。
巷子里的老故事
老板娘一边给我盛饭,一边指着对面那栋老房子说:“那家以前是开理发店的,老师傅理了叁十多年头。”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现在那儿变成了快递收发点,但门框上方还能隐约看出“理发”两个字的痕迹。“变化真大啊。”我忍不住感叹。“可不是嘛,”老板娘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我面前,“这条小巷子见证了多少人来人往。”
正吃着,隔壁五金店的老板溜达过来串门。听他们聊天才知道,原来这条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特别热闹,那时候火车站刚建成,这条巷子里全是小旅馆和饭馆。“现在年轻人都在网上订酒店啦,”五金店老板点了根烟,“不过我们还是习惯守在这儿。”他说自己在这条小巷弄里住了四十年,从卖冰棍开始,到现在开了这家五金店。
吃完饭我继续往巷子深处走。越往里越安静,和火车站那边的喧嚣完全像是两个世界。阳光从两侧楼房之间漏下来,在石板路上画出明明暗暗的光影。有个老太太坐在自家门前剥花生,面前摆着个小篮子,看见我就招呼:“买点花生吧,自己种的。”我买了半斤,她执意要多抓一把给我,“带着路上吃。”
这条小巷弄确实很有意思,表面上看起来普普通通,但每个角落都有自己的故事。修鞋摊的老爷子会告诉你哪家的鞋质量最好,小卖部的阿姨记得每个常客喜欢抽什么烟,就连墙角的流浪猫都肥嘟嘟的,显然没少被街坊邻居投喂。
走到巷尾时,我发现这儿居然还藏着一家旧书店。店面很小,书架上的书都挤得满满当当。老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,正在整理一摞旧杂志。“这些都是附近居民拿来的,”他说,“有的人搬走了,就把书留在我这儿。”我翻到一本九十年的列车时刻表,封面上还印着“和龙站”的字样,虽然现在已经完全用不上了,但拿在手里总觉得沉甸甸的。
在书店里待了半个多小时,出来时看见几个小朋友在巷子里踢毽子。他们嘻嘻哈哈的,毽子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。这一幕让我突然想起老板娘说的话——她说虽然火车站的旅客来了又走,但这条小巷弄里的生活一直都在继续,就像巷口那棵老槐树,春天开花,秋天落叶,年复一年。
回到火车站时,离开车还有二十分钟。我站在月台上回头望去,那条小巷子依然安静地待在对面。但这次我觉得它不再是被遗忘的角落,反而像是这座城市的心跳,缓慢而坚定。也许下次路过时,我还会再去那家小饭店吃顿饭,再去旧书店翻翻书。毕竟这样的地方,现在真的不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