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台初中生50元3小时电话,学生50元叁小时通话
那串写在操场角落的数字
前几天路过母校东台中学，听见两个初中生靠在围墙边叽叽喳喳：“我攒了五十块，够打叁小时电话啦！”另一个接话：“那你得省着点用，我妈说现在话费不便宜。”他们嬉笑着跑开，留下我站在原地有些恍惚——五十元，叁小时，电话。这几个词拼在一起，突然把我拽回了那个没有智能手机的年代。
那时候，我们裤兜里装着滨颁卡，宿舍楼下的公用电话前总排着队。有个周末，同桌小宇神秘兮兮地掏出皱巴巴的五十元纸币：“走，陪我去充话费。”我瞪大眼睛：“你发财了？”他挠挠头笑：“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，就想和我爸好好聊次天。”
他爸在南方打工，一年回来两次。那天下午，小宇抱着电话坐在花坛边上，从考试成绩说到篮球比赛，再从食堂的菜太咸说到最近看的漫画。说着说着突然沉默，然后压低声音：“爸，你胃不好，别总吃泡面……”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，他耳朵慢慢红了。挂掉电话时，他盯着计费屏幕愣神——正好叁小时，五十元一分不剩。
那叁小时里，我坐在旁边看完了半本《故事会》，却总忍不住瞟向他。小宇平时在球场咋咋呼呼的，打电话时却安静得像换了个人。有只麻雀在他脚边跳来跳去，他都没察觉。挂断后他长舒一口气，把电话卡小心收进文具盒夹层，那动作郑重得像在收藏什么宝贝。
现在想想，那叁小时通话对当时的我们来说，简直是件奢侈的事。要知道，五块钱能买两份煎饼，十块钱够在网吧待一下午。可小宇却说：“值得！我爸在电话里笑了叁次。”
后来我们初中毕业，小宇他爸回来了，在镇上开了家修车铺。有次同学聚会，大家说起这事，小宇抿了口啤酒：“现在视频通话免费，反而聊不了那么久了。那会儿握着发烫的电话听筒，好像能把一个月的话都说完。”
去年教师节回母校，发现那排公用电话机拆了，原位置放了台自助打印机。几个学生站在那儿，“咔嚓咔嚓”打印着刚拍的大头贴。我忽然想起小宇当年挂掉电话后说的那句话：“下次等我爸过生日，再攒五十块。”
其实挺神奇的。如今我们对着手机能语音能视频，却再难有那种郑重其事的感觉。或许重要的从来不是通话时长或话费多少，而是当年那个愿意为你省下零花钱，在电话这头数着分秒，把生活点滴慢慢说给你听的人。
就像现在，当我再听到“东台初中生50元3小时电话”这样的事，总会想起某些黄昏。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，少年握着听筒的手指微微出汗，而电话那头，有人在认真听着他的全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