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都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小巷深处150元的温情
巷口那家烧饼铺的芝麻香还没散尽,我拐进这条被岁月磨得发亮的青石板路。说真的,要不是房东说这儿有月租一百五的单间,我这刚毕业的愣头青估计还得在城中村挤半年群租屋。
电线杆上贴着的招租启事被雨水泡得字迹模糊,只能勉强认出"150元"几个数字。顺着地址摸到最里间,木门吱呀一声,穿着褪色工装裤的老杨正蹲在院里修自行车。他抬头瞥我一眼:"来看房的?先说好,没独立卫生间,洗澡得去巷子头的公共浴室。"
屋檐下的柴米油盐
谁能想到呢,我隔壁住着卖糖炒栗子的陈婶和她那瘫痪的老伴。每天凌晨四点,她推着叁轮车出摊前,总会先给老伴翻身擦背。有回我熬夜写方案,听见她在院里念叨:"今天栗子卖得好,给你称了二两五花肉。"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,那辆破叁轮的铃铛在巷子里叮当响。
斜对门租着对年轻情侣,女孩在理发店当学徒,男孩送外卖。有时深更半夜能听见他们在公用水池边吵架,为的多是丢了个外卖箱子这类小事。可第二天总能看到女孩踮着脚给男孩系围巾,围巾上带着理发店的染发剂味儿。
老杨有次喝多了,指着巷尾那棵歪脖子树跟我说:"九八年发大水,我在这树上捡着个姑娘。"后来那姑娘成了他媳妇,前年跟着个包工头跑了。他如今还留着那件大红嫁衣,锁在掉了漆的樟木箱里。
一百五十块能买什么
说实在的,现在随便点个外卖都不止这个数。但在这条巷子里,一百五能租个遮风挡雨的屋檐,能换来陈婶每天多给你抓把糖炒栗子,能让你在深夜回家时,看见老杨留着的那盏门灯。
去年冬天特别冷,我重感冒躺了叁天。醒来发现灶台上煨着白粥,床头摆着感冒药。女孩悄悄告诉我,是陈婶发现的,老杨去买的药,她对象冒雨跑了叁家药店才买到那种冲剂。那时我突然觉得,空调暖气好像也没那么重要。
巷子口的芙蓉花开了又谢,我终于攒够钱要搬去电梯公寓。临走那天,老杨往我行李袋塞了包喜糖:"隔壁小两口领证了,非要在歪脖子树下摆席。"陈婶往我怀里塞了包还烫手的糖炒栗子,她的手糙得像老树皮。
如今我住在二十叁楼,窗户密封得听不见任何声音。有时深夜加班回来,会特意绕到巷口站会儿。那些此起彼伏的呼噜声,夫妻夜话的窸窣声,甚至偶尔的争吵声,都变成了记忆里最生动的交响乐。巷子深处那盏昏黄的灯还亮着,照着青石板上新落的芙蓉花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