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钢女子学院后街喝茶,校园后巷茶饮时光
茶杯里的青春印记
傍晚五点半的下课铃响过,舞钢女子学院后街渐渐热闹起来。我习惯性地拐进那家叫“拾光”的茶铺,老板娘正踮着脚往柜顶上添新晒的茉莉花。“老位置给你留着呢。”她头也没回,声音里带着笑。临窗的木桌被夕阳镀成蜂蜜色,上面还有我昨天不小心留下的钢笔水渍。
这条后街其实挺窄,对面理发店的转灯慢悠悠地转着,隔壁书店的猫蹲在门槛上打哈欠。但就是这么个地方,成了我们下课后的秘密基地。记得第一次来还是大一,被室友拉着逃了枯燥的选修课,躲在角落里喝了大半壶金骏眉,结果晚上睁眼到天亮。
茶铺的菜单写在小黑板上,粉笔字被雨水洇过又重描。我常点他们家的桂花乌龙,茶汤是清亮的琥珀色,喝到杯底能看见细小的金桂。老板娘说这批乌龙茶胚来自安溪,但桂花是本地产的——后街尽头那棵老桂树,每年秋天香得整条街都像浸在蜜罐里。
大叁那年冬天,我们在这张桌上赶过期末论文。小惠的笔记本电脑挨着茶壶,阿琳把参考书堆成堡垒,我负责续热水。写到卡壳时,就盯着窗外看:卖糖炒栗子的大叔掀起锅盖,白雾呼地蒙住玻璃;穿驼色大衣的学姐抱着档案袋匆匆走过,发梢沾着细碎雪花。那些瞬间,茶香混着键盘声,竟比图书馆更让人安心。
当然不止我们学生爱来这儿。斜对角总坐着位银发奶奶,用带金边的瓷杯喝祁门红茶。她说女儿从前也在这读书,如今孙女都快到考大学的年纪了。“这茶铺开了二十叁年呐。”她捻着杯柄的样子,像握着什么珍贵的东西。有次看到她教老板娘怎么收捡玫瑰花瓣——得赶在露水干透前,带着茎掐,香气才留得住。
最难忘是去年四月,疫情后返校的那个傍晚。茶铺刚恢复营业,每张桌子都摆了小瓶消毒液。老板娘系着新围裙,袖口绣了木兰花。我们几个隔着空位坐下,谁都没说话。直到她把茶端上来,白瓷壶嘴袅袅飘着热汽,阿琳突然说:“真好,味道没变。”那一刻我才明白,原来让人眷恋的不是茶本身,而是这种雷打不动的日常。
如今快毕业了,坐在相同的位置,看茶杯里浮沉的茶叶,忽然想起日语课学过的“一期一会”。后街的茶饮时光大概就是这样吧,看似重复的日子,其实每片茶叶舒展的姿态都不同,就像我们在这里谈论过的梦想、烦恼和悄悄话,都封存在这些陶壶瓦杯里。
窗外飘来糖炒栗子的甜香,混着书店里旧纸张的气味。我把凉掉的茶喝完,杯底剩着两片舒展开的茶叶。老板娘过来续热水时轻轻说:“明年这时候,该换批新客人啦。”我点点头,玻璃窗上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,还有整条浸在暮色里的后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