绍兴男人喜欢去的小巷子,绍兴男子偏爱的僻静胡同
石板路与黄酒香
你说绍兴男人为啥总爱往小巷子里钻？这事儿我得从叁年前说起。那天我跟着绍兴的沉师傅穿进仓桥直街旁边的一条窄巷，青石板被磨得发亮，两侧白墙黑瓦间晾着衣裳。他突然在转角停住，眯眼指着一扇木门：“这家做了四代人的臭豆腐，连招牌都没有。”屋里飘出的味道混着霉苋菜梗的独特香气，几个中年男人正就着搪瓷碗喝太雕酒。
后来我发现，这样的场景在绍兴数不胜数。书圣故里那片巷子更是如此，下午叁四点光景，总能看见穿棉麻衫的大叔们坐在河埠头石阶上，手边放着喝到一半的花雕。他们不怎么说话，偶尔用绍兴话聊两句“今朝老酒啥味道”，接着又继续看着乌篷船从眼前划过。有回我问其中一位，他笑着用带口音的普通话说：“阿拉绍兴男人就欢喜这点味道呀。”那神情，像是守着什么宝贝。
这些僻静胡同藏着不少老酒馆，有些连菜单都没有。我记得八字桥有家店，老板总把酒坛摆在河沿，客人自己打酒。常来的男人们有个默契——第一碗敬桥下的河水，第二碗才开始细细品。他们说这河水连着鉴湖，没有鉴湖水就酿不出正宗黄酒。这话让我想起王羲之那句“山阴道上行，如在镜中游”，千百年来，这水确实养出了绍兴人骨子里的从容。
深巷里的生活节奏慢得让人忘记时间。有次在西小路，我看见两个老伯在下棋，一盘棋下了整个下午。他们手边的茶早就凉了，可黄酒还温着。赢棋的那位也不见多兴奋，只是慢悠悠地又斟了半碗。这种淡定，或许就是黄酒般需要慢慢陈酿的性子。住在附近的周阿姨告诉我：“这些男人啊，压力大了就来巷子里转转，闻闻酒香，看看老墙，心情就舒畅了。”
如今这些巷子渐渐成了旅游景点，可本地男人们还是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角落。他们熟悉哪家的酱油最鲜，知道哪处墙头爬着最好的凌霄花。傍晚时分，若是看见哪个男人拎着酒壶往巷子深处走，八成是去相熟的老店家。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，里面准有一桌温好的酒，和几个能说上话的老友。
前不久我又遇见沉师傅，他正在蕺山书院后面的小巷里教孙子认门牌。“记住这些地方，”他说，“以后你长大了，心烦时就回来坐坐。”那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小手摸着被岁月打磨光滑的石墙。我突然明白，这些僻静胡同对绍兴男人来说，不只是喝酒闲聊的场所，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归宿。就像陈年的太雕，初尝温和，后劲却足，能把人牢牢地拴在这片水土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