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河口火车站小巷子200块钱一次,附近街巷服务价格类似
梅河口火车站后头那片老巷子,我前阵子路过时差点认不出来了。青石板路被施工队撬得七零八落,墙面上鲜红的"拆"字像印章似的盖得到处都是。街口王阿姨的杂货铺还顽强地开着,她边给我拿矿泉水边叹气:"这条街再过半年就没了,都是叁五十一晚的旅店,现在哪还有人住啊。"
巷子深处飘着各地方言,拎着编织袋的大叔蹲在墙角等活,有个穿工装的男人正和旅店老板扯着嗓子商量价钱。"单间八十,长租二百一天",老板用计算器按出数字的手势特别熟练。斜对面早餐摊的油锅滋滋响着,老板娘往我碗里多撒了把葱花:"他们这价也就挣个辛苦钱,现在火车站周边都这行情。"
巷口那盏昏黄的路灯
晚上八点路灯亮起来时,整条巷子会突然热闹几分。几家理发店把旋转灯箱摆在门外,有个大姐靠在门口织毛衣,见我路过便抬头笑笑:"剪头吗?二十。"她身后墙上贴着张泛黄的价目表,最下面那行用红笔添加的"全套护理200"显得格外扎眼。
转角宾馆的玻璃门上贴着"特价钟点房60元叁小时",前台小姑娘正在教旅客连奥颈贵颈:"密码就是八个八,我们家比对面便宜四十呢。"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,指甲上新画的彩绘在灯光下特别显眼。这条巷子里的生意似乎都守着某种心照不宣的规矩,连卖水果的摊贩都会把最甜的橘子标价"二十一斤",而旁边筐里的普通货色只要五块。
我在巷尾修鞋摊钉鞋跟时,老师傅突然说起十年前这里的样子:"那会儿整条街都是卖五金的,现在嘛..."他努嘴指向对面闪着粉红色灯光的足疗店,有个外卖骑手正靠在电动车旁啃面包,手机外放着一单新的跑腿订单——目的地是巷子里的7天酒店,备注写着"代买香烟,剩下的不用找"。
夜色渐深时,巷口报刊亭的大爷开始收摊。他把当天的晚报整齐码进纸箱,忽然对着空荡的街面喃喃自语:"明天又该去进货了。"这句话他说了十几年,虽然现在来买报纸的只剩几个老街坊。报刊亭玻璃上贴着的"手机贴膜15元"的贴纸,边角已经卷了起来。
凌晨的巷子终于安静下来,只有24小时便利店的白光冷冷清清地亮着。值夜班的小伙趴在柜台看电视剧,见我进来买烟,顺手把找零的硬币用掌心推过来:"我们这儿代收快递,一件叁块。"收银台旁边堆着七八个包裹,最上面那个纸箱用马克笔写着"307房张先生"。
走出便利店时,早起扫街的环卫工已经开始工作。竹扫帚划过青石路的声响格外清晰,惊动了卧在宾馆空调外机上的流浪猫。它轻巧地跃下屋檐,消失在还在闪烁的霓虹灯牌后面。对面楼里突然传出婴儿啼哭,有扇窗户亮起温暖的橘色灯光。
我站在巷口回望,看见第一班公交车正从火车站方向缓缓驶来。车头滚动的红色线路数字在晨曦中有些模糊,像这条正在消失的巷子,也像巷子里那些明码标价的白天黑夜。早餐摊的蒸笼又冒出白汽,新的一天正要开始,而很多东西已经永远留在了昨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