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兴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附近500元的情感故事
东兴城的夜市总是热闹得很,路边的烧烤摊冒着烟,炒粉的锅铲哐当响。我常去老电影院后巷那家大排档,塑料凳腿总卡在石板缝里。老板认识我,每次不用开口就端上瓶冰啤酒。
那晚雨刚停,满地都是水洼倒映着霓虹灯。有个穿红裙子的女人独自坐在角落,筷子在炒米粉里拨来拨去。她抬手喊老板结账时,我看见她指甲油掉了一半。“正好五百。”她说要发票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夏夜的蚊子。
五百块能买什么
后来常在巷口遇见她。有时提着菜市场买的青菜,有时拎着便利店塑料袋。有回她鞋跟卡进下水道盖板,我帮她拔出来时,她说请我喝奶茶。塑料杯外凝着水珠,她在便利店高脚凳上晃着腿说,租的房子马上到期了。
这条街的招牌都旧了,裁缝店改成奶茶店又换成房产中介。她指着中介玻璃门上“单间500/月”的纸条笑,说现在连押金都凑不齐。我想起她那双总沾着灰的高跟鞋,鞋头磨损得像秋末的蝉翼。
晾衣绳上的月亮
再去大排档时老板挤眼睛,说红裙子女人住进巷子深处出租屋了。那栋旧楼阳台挨得近,家家晾衣绳上飘着不同颜色的衬衫。有晚我看见她在四楼晾衣服,湿漉漉的连衣裙滴水在夜风里画弧线。她抬头看见我,摆摆手继续挂男士罢恤。
出租屋的隔断墙薄得像饼干,能听见隔壁咳嗽声。她说夜里常数经过的摩托车,等某个熟悉的引擎声。有回她炒菜时向我借盐,厨房窗台摆着盆蔫了的茉莉。她说开花时特别香,可惜总忘记浇水。
那件红裙子再没见她穿过,倒是常见她穿男士衬衫当睡衣。下摆太长盖住膝盖,卷起的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海豚纹身。她说年轻时觉得海豚能带人去远方,现在只觉得海鲜市场鱼腥味太重。
中秋节那晚,我们在天台用一次性纸杯喝米酒。她指着晾衣绳上挂的月饼说是房东给的,豆沙馅太甜。月亮卡在电线杆之间,她突然说五百块其实不够买张去远方的车票,但够付一个月的水电费。远处传来麻将牌碰撞的声音,像在下冰雹。
后来某个清晨,我看见搬家公司的货车堵在巷口。她的行李只有两个编织袋,其中一个裂了口,露出那件迭好的红裙子。她坐在路边啃包子,豆浆杯在石阶上留下深色圆痕。货车开走时,晾衣绳上那件男士罢恤还在风里转着圈。
昨晚经过那栋楼,四楼阳台新住了租客,晾着婴儿的连体衣。大排档老板说菜价又涨了,冰啤酒便宜了五毛钱。我抬头看那些交错的晾衣绳,有片褪色的红布条在风里飘,不知是不是从哪件旧裙子上扯下来的线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