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常海选场子,五常评选活动现场
走进五常海选场子,那股子热乎劲儿扑面而来。台上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,台下密密麻麻坐着从十里八乡赶来的乡亲。老少爷们儿嗑着瓜子唠家常,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台上那一溜用红布铺着的长桌——那儿摆着今年新收的稻谷样品,每袋都鼓鼓囊囊的。
评委席上最打眼的是种了四十年地的陈老汉。他随手抓起把稻粒,也不用量器,就这么在手心里搓着听着声响。“这米不成,”他摇摇头,“晾晒急了,听着声儿发脆。”旁边穿白衬衫的农业局技术员赶紧拿本子记下来。另一边戴着草帽的妇女突然笑出声:“老陈头,你这耳朵比仪器还灵哩!”
田间地头的学问
要说这五常评选活动现场,最让人服气的就是这些土专家。他们评米不用尝,光看米粒的透亮程度就能说出是哪个河沟子旁边种的。有个年轻人不服气,非要拿着自家大米来找陈老汉评理。“我这米可是按科学方法种的,”小伙子嗓门挺大,“每株间距都是拿尺子量的。”
陈老汉也不恼,把两把米分别泡进温水里,招呼大家都凑近看。过了半个钟头,他指着碗沿儿说:“瞧见没?你的米汤清亮是清亮,可我这碗边上挂着的米油比你那厚实多了。”周围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,有人恍然大悟地拍大腿:“敢情好米得看米油啊!”
那边厢,几个年轻媳妇正围着新式的碾米机转悠。机器轰隆隆响着,可她们更相信老法子——把米放在手背上,对着太阳看腰白。这个说“我这米腹白小”,那个说“我的米胚芽还留着呢”。空气中飘着新米的清香,混着泥土味儿,成了这个场子特有的气息。
晌午头太阳正毒,可没人愿意离开。村委会临时支起大锅,用参赛的米煮了叁大锅粥。蓝边碗传到哪里,哪里就响起哧溜哧溜的喝粥声。有个大姐喝得急,烫得直咧嘴还不住夸:“这米熬粥就是香,粘糊糊的都不用就咸菜!”
下午的品鉴更热闹了。二十多种米饭摆成排,每碗都插着编号。大家挨个儿闻过去,有的眯着眼细细品味,有的直接掰开饭团看粘性。有个外地来的客商看得直愣神:“好家伙,这比评酒还细致呢!”旁边本地人得意地接话:“那可不,咱这五常大米可是金字招牌。”
日头偏西时,终于评出了今年最好的叁个稻谷样品。得奖的农户笑得见牙不见眼,没评上的也不恼,凑过去讨教种植窍门。陈老汉被围在中间,粗糙的手掌比划着:“开春水要浅,灌浆时水要深,这里头讲究大着呢……”
暮色渐浓,五常海选场子慢慢安静下来。台下的长条凳东倒西歪,台上还散落着几粒晶莹的大米。明天这些评选结果就会传遍整个稻区,来年又该有多少人照着获奖的法子种地呢?风里飘来的稻花香,似乎已经给出了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