耒阳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深处两百元的温情
耒阳的巷子总是弯弯绕绕的,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发亮,墙角探出几丛野草。我在这巷子里遇见陈叔时,他正蹲在门槛上卷烟,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"两百块钱能做什么?"陈叔突然抬头问我,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。没等我回答,他自己接了下去:"在有些人眼里,还不够吃顿饭。可二十年前,这两百块,让我娶到了媳妇。"
那个飘雨的傍晚
1998年秋天,陈叔还是个跑运输的司机。那天他的货车坏在巷口,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。巷尾裁缝铺的王姑娘撑着伞过来,什么也没说,只是把伞往他头上倾斜。"修车钱我先垫上,两百块。"她声音很轻,"等你下趟跑车回来再还。"
陈叔说到这里,手里的卷烟明明灭灭:"那时候我一个月挣六百,两百块不是小数目。可她信我。"
后来陈叔带着钱去还债,看见王姑娘正在给街坊的孤寡老人改衣服,分文不取。他忽然觉得,这姑娘笑起来比晚霞还好看。
巷子还是那条巷子,青石板路记录着来往的脚步。陈叔跑车回来总会带些外地的小玩意儿,有时是一包桂花糕,有时是印着风景的明信片。王姑娘就在裁缝铺里等他,灯要等到很晚才熄。
藏在针线里的心意
王姑娘手艺好,附近的姑娘媳妇都爱找她做衣裳。可她给陈叔做的那件中山装,扣眼拆了又缝,比给客人的衣服多费了两倍功夫。
"有天我收车早,"陈叔眯着眼回忆,"看见她对着那件衣服发呆,手指头上全是针眼。"那时候没有手机,想念都缝在一针一线里。有次陈叔的车在山区抛锚,晚了叁天才回来。刚进巷口,就看见王姑娘站在暮色里,眼眶红红的。
两百块钱的借款早就还清了,可他们的来往却越来越密。陈叔学会在跑长途的夜里,借着车灯读王姑娘写的信。信很短,总是叮嘱他注意安全,记得吃饭。
千禧年到来前的冬天,陈叔用攒了很久的工资买了枚金戒指。不大,却花光了他所有积蓄。他在裁缝铺门口站了半天,最后说:"要不,咱把事儿办了吧?"
王姑娘低头缝着衣服,线走了好几针才轻轻"嗯"了一声。
婚礼很简单,就在巷子里的老房子摆了叁桌。但王姑娘的嫁衣是她自己缝的,绣了细细的缠枝莲。陈叔至今记得,那晚的灯光照在嫁衣上,金线隐隐发亮。
如今他们的女儿都已经上大学了,裁缝铺还开着,只是招牌换了新的。陈叔不再跑长途,在巷口开了家杂货店。傍晚时分,总能看见老两口一起散步,影子挨得很近。
我问陈叔,怎么不把店搬到热闹的街面去。他回头看了眼巷子深处:"这儿挺好,故事都在这青石板底下埋着呢。"
夕阳西下,又有人骑着电动车拐进巷子。或许今天,或许明天,这条普通的巷子里,又会发生新的故事。毕竟生活从来不需要惊天动地,一点温情就够暖很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