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阳巷子里的爱情哪里有,信阳小巷情缘何处寻
巷子口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又黄了，风一吹就簌簌地往下掉。我站在巷子尽头的水井旁发呆，井台上青苔斑驳，辘轳的绳子早就朽坏了。隔壁陈奶奶端着搪瓷盆出来倒水，看见我就笑："又来找你爷爷修收音机啊？他准在张寡妇家杂货铺门口下棋呢。"
这条巷子我走了二十年，从蹒跚学步到外出求学，每块石板都认得我的脚步声。可今天走到张寡妇的杂货铺前，却看见爷爷棋也不下了，就坐在马扎上望着巷子南头出神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只见个穿月白衫子的老太太正在晾床单，晾衣绳绷得直直的，在秋风里微微颤动。
青石板上的脚步声
"那是新搬来的宋老师。"张寡妇递给我一根盐水冰棍，"你爷爷这半个月，天天这个时辰坐在这儿。"杂货铺门口的象棋摊空着，几个老棋友蹲在墙根底下抽烟，眼神里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。
我忽然想起奶奶在世时说过，她当年就是在巷子里的水井边第一次遇见爷爷的。那时爷爷刚参加工作，白衬衫口袋里别着两支钢笔，打水时笨手笨脚把水桶掉进了井里。奶奶在井台边洗衣服，笑得直不起腰来。
现在井口用石板封住了，自来水通到了每家每户。可信阳巷子里的爱情哪里有，或许就藏在这些老物件里，藏在某代人记忆的褶皱中。
第二天我特意早点回家，果然看见爷爷提着二胡往巷子南头走。宋老师家院门开着，她坐在紫藤架下翻乐谱。爷爷在门槛外站住脚，轻轻咳了一声："听说您会唱《牡丹亭》？"
黄昏的光线斜斜地照进巷子，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胡琴声咿咿呀呀响起来，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唱腔："原来姹紫嫣红开遍..."这时候我才发现，巷子两侧不知谁家种的山茶花开了，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。
月光下的紫藤架
中秋节那天晚上，宋老师做了桂花糕送到我家。她站在院子里指着墙角："这里该种棵腊梅，冬天开花香得很。"爷爷忙着烧水泡茶，茶叶撒了一桌子。
我借口买酱油躲出家门，巷子里静悄悄的。月亮挂在小巷狭窄的天空上，像一枚温润的玉佩。杂货铺还亮着灯，张寡妇在柜台后头织毛衣，见我来了就努努嘴："刚看见你爷爷和宋老师往水井那边去了。"
信阳小巷情缘何处寻？我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傻。有些东西就像巷子里的穿堂风，你看不见它，可晾在竹竿上的衬衫袖子忽然鼓起来，你就知道风来了。
走到巷子中段，看见两个身影并排坐在井台边上。爷爷在说话，手势比划着，宋老师不时低头轻笑。他们中间隔着半尺的距离，可月光把影子融在了一起。我转身往回走，青石板路上响着清晰的脚步声，一声，又一声。
巷子北头有人在炒菜，辣椒味儿呛得人想打喷嚏。谁家电视在放《渴望》，刘慧芳的声音断断续续飘出来。这些烟火气把我包裹着，心里忽然就软了一块。
第二天爷爷起得很早，在院子里修整花坛。宋老师拎着个小布包过来，打开是两棵腊梅苗。"得斜着种，根才扎得深。"她挽起袖子帮忙，手上沾满了泥。爷爷递毛巾给她擦手，两个人的手指在毛巾下碰了一下，很快又分开了。
我在屋里晾衣服，听见宋老师轻轻哼着昨夜的戏文："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..."爷爷的胡琴在墙根下靠着，琴弦上还沾着露水。
巷子还是那条巷子，青石板路走多了，边角都磨得光滑。可每天清晨开门，总能看见点不一样的东西——今天张寡妇的杂货铺挂上了新招牌，明天李叔叔家的石榴树结果子了。就像爷爷别在胸前的钢笔换成了老花镜，可眼睛里的光倒是越来越亮。
昨晚上下小雨，我收衣服时看见宋老师举着伞站在巷子口。爷爷从另一端跑来，手里也拿着伞。两个人站在雨里说了会儿话，最后并肩往巷子深处走去。两把伞一高一低，雨水顺着伞骨滴答滴答，在青石板上晕开深深浅浅的印子。
今早天晴了，腊梅苗在院子里站得笔直。爷爷在给花浇水，哼着不成调的歌。信阳巷子里的爱情哪里有？我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。有些问题本来就不需要答案，就像你不必追问春天什么时候来，当第一片新叶探出墙头时，春天已经在你身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