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兰浩特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乌兰浩特火车站旁的小胡同
来乌兰浩特出差那天下午,我偶然拐进了火车站后身那条小巷子。原本只是想躲开站前广场的喧闹,没想到这一拐,就像掀开了这座城市的另一层面纱。
巷子窄得很,两边的老墙伸手就能碰到。墙皮斑驳得厉害,大片大片的青苔趴在红砖上,雨水渍痕弯弯曲曲的,像地图上的河流。有户人家的窗台上摆着几盆蔫了的月季,塑料盆都晒得发白了。巷子深处飘来油炸糕的香味,混着老陈醋那股子酸溜溜的劲儿,这就是乌兰浩特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最真实的味道。
巷子里的声音
正走着,身后传来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。一个穿蓝布褂的大爷慢悠悠地骑过去,车把上挂的塑料袋里装着芹菜和豆腐。“借过借过”,他的声音拖得老长,在巷子里回荡。前面修鞋摊的老汉抬起头,推了推老花镜,又低头继续纳鞋底。锥子穿过胶皮的声音,哧啦哧啦的,听着特别实在。
这巷子虽旧,却比站前那些新修的马路有意思多了。每扇褪色的木门后面,都藏着一家人的日子。有户人家在院里晾被单,水绿色的底子上印着牡丹花,湿漉漉地滴着水,在地上聚成一个个小水洼。隔着铁门,能听见屋里电视在放草原民歌,那调子悠悠扬扬的,跟这条巷子的节奏特别配。
我突然想,乌兰浩特火车站旁的小胡同大概都是这样吧?它们像城市的毛细血管,虽然不起眼,却供养着最鲜活的生活。那些匆匆经过火车站的人,怕是很难想象,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,日子正以另一种速度缓缓流淌。
巷子拐角处有个小卖部,绿色的木头门脸,窗玻璃上贴着已经褪色的可乐贴纸。推门进去,门楣上的铃铛叮当作响。老板娘正趴在玻璃柜台后面算账,算盘珠子打得噼里啪啦响。冰柜嗡嗡地叫着,里面塞满了本地产的酸奶和汽水。
“来瓶水?”她头也没抬。
“嗯,最便宜的那种就行。”
她伸手从身后的纸箱里摸出一瓶,瓶身上还凝着水珠。“两块。”说着又把目光移回账本上。
我拧开盖子喝了一口,靠在门框上看外面。斜对面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,有个系着围裙的妇女端着一盆水出来,哗地泼在巷子中央。水花四溅,在阳光下发亮,很快就渗进石板缝里去了。
这条乌兰浩特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啊,它不急着向谁证明什么,也不在乎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。日子在这里显得格外扎实,就像那些被磨得光滑的石板路,一层一层地积攒着时光。
天色渐渐暗下来,巷子里的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。不是那种刺眼的白光,而是昏黄的、暖暖的灯光,从各个门窗里透出来。有户人家开始做晚饭了,葱花下锅的滋啦声特别响,香味飘得满巷子都是。
我该回车站了。转身离开时,又听见那修鞋摊的老汉在哼歌,还是那首草原民歌,断断续续的,像傍晚的风一样自在。这条乌兰浩特火车站旁的小胡同,明天太阳升起时,应该还是这般模样吧——不慌不忙地,继续它自己的节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