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金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小巷深处150元的温情
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,我刚拐进这条巷子就闻到了饭菜香。这里是瑞金医院后头的老弄堂,晾衣杆横七竖八地架在半空,花盆挤在窗台上,生活气息扑面而来。
“姑娘,吃饭了吗?”系着围裙的大姐在店门口招呼。我这才注意到墙上贴着的红色价目表:一荤两素15元。店里只摆得下四张桌子,却坐满了穿病号服的人。
150元能做什么
巷口理发店,老师傅剪了叁十年头发,现在还是十块钱。再往里走,裁缝铺改条裤子二十,修鞋摊钉个鞋跟十五。而那份150元的温情,就藏在巷子最深处的“老陈菜饭”里。
老陈的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:预付150块,可以吃十顿套餐。来陪护的家属最懂这个,他们揣着单据和药瓶,在这里安安静静吃完,又匆匆赶回医院。“比食堂便宜,比外卖干净。”老陈说这话时,正给一位大叔多舀了半勺红烧肉。
其实这价格刚够本。但老陈乐意——他妻子前年在瑞金住过两个月,知道陪护的难处。“那时候啊,我天天在这条巷子找吃的。”他擦了擦灶台,“现在轮到我帮别人了。”
常来的李姐给我算过账:医院旁边住旅馆,最便宜的也要两百一天。她在巷子里租了个小房间,月租一千五,加上老陈这儿的饭钱,比住酒店省多了。“关键是有人说话。”她说,“老陈会记得我不吃香菜,隔壁裁缝会帮我收衣服。”
这条巷子像个特殊的生态,每个人都在和疾病打交道,却又努力过着寻常日子。洗衣店老板娘会帮忙收快递,水果摊主会把最甜的那批果子留给熟客——这些都是价目表上看不见的东西。
那天见到个年轻人,坐在老陈店里发呆。他父亲的手术很成功,但他自己连续吃了叁天泡面。“试试我们这儿的套餐?”老陈给他端了份热气腾腾的饭菜。年轻人吃完,默默掏出一百五办了卡。
巷子里的生意大多收现金,纸币被摸得发软。这种实在的交易方式,反倒让人安心。没有扫码支付的冰冷,只有找零时叮当响的硬币声。
暮色渐浓时,巷子亮起暖黄的灯。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陆续回来,互相点头打招呼。有人在水果摊前犹豫要不要买个西瓜,最后还是挑了更实惠的苹果——在这里,每个人都在精打细算,却又互相体谅。
老陈开始收拾店面,把剩下的饭菜分给夜班护士。这条不起眼的小巷,用最朴素的方式支撑着那些与病痛抗争的人们。150元的爱情不浪漫,但它真实、管饱,能让人在艰难的日子里,稳稳地走下去。